李涛跪在地上,浑身布满伤痕,他不知道,陈青锋为什么要找他麻烦,更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素未蒙面的男人。 但,即便是背对着自己,陈青锋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气势,依旧让李涛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 杀气! 李涛颓丧的耷拉下脑袋,他知道,这一次,捅出大篓子了! 因为许渊已经通知,明天正式召开股东大会,一时间,杭都二中的教师楼,陷入一片诡异的沉寂。 仿佛,那张盖在二中头上的无形大手,终于还是按下来了。 老爷子苦苦支撑的杭都二中,最终,还是热爱败给了资本,不得已,要拱手让人了! “校长这是坚持不下去,彻底放弃了吗?” “是不是意味着,从今往后再也没有杭都二中了?” “也许,也许,明天我们这些教职工,都会被动的集体离职,好舍不得啊,在这里待了快十二年了。” 众多教职工,神色恍惚,望着学校里的花花木木,此时无声胜有声。 从三个月前开始,学海集团盯上二中,试图让许渊退位,杭都二中就不再是以前的二中了。 若不是许渊拼死坚持,也许三个月之前,学校就正式易主了。 “老校长支撑了三个月,尽力了。” “哎,一切像是做梦。” 此时的教职工,哪怕是许渊,都抱着一颗兔死狐悲的心态,毕竟,他们面对的是大资本学海集团。 学海集团是什么级别的存在? 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巨头集团,在本土颇具影响力,若非考虑杭都二中在民众心目中的地位,早就采取强烈措施,让许渊滚蛋了。 站在大众的立场,杭都二中易主是早晚的事。 而,明天的股东大会,在这些教职工眼里,是正式的投降,换言之,明天之后,杭都二中就彻底不存在了! 艾静同样认为,这次,杭都二中再也无力回天了。 她舍不得,这里的一切,但人生诸多无奈,诸多遗憾,没办法! 临时洗了个澡,躺在沙发上的艾静,再次想起今天下午,见到陈青锋的那一幕,不知不觉竟有点心神不宁。 “对了,跟你说个事。”艾静用胳膊肘,推了推也在二中教书的丈夫卢钊。 卢钊心情不好,毕竟他对二中投入的感情,不比艾静少。 “什么事?”艾静勉为其难应了声。 “我今天遇到个年轻人,很像我曾经的某个学生。”艾静嘀咕。 卢钊不解,这点小事值得计较? “你教了那么多年书,学生几千上万,即便第一眼没认出来,也是很正常。” 岂料,艾静斩钉截铁道,“不正常。” “什么意思?”卢钊来了兴趣。 “他很像,很像……”艾静转过头,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丈夫卢钊,卢钊被看的浑身不自在。 “你到底怎么回事?” 艾静沉默许久,这才靠近卢钊,一字一句吭声道,“他很像,很像陈仓师兄啊。” 卢钊大吃一惊,整个人都立了起来。 “你说,他会不会是小凡啊?”艾静还不敢枉做决断,但今天的事情,确实让她很不自在,她想了很久很久。 “这不可能。”卢钊摇头,这孩子都消失多少年了? 他摸摸艾静的脑袋,安慰道,“你啊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 “小凡那孩子确实讨喜,不单单因为他是陈仓师兄的儿子,可过去十几年了,该放下就放下。” “他,他如果,如果还在世……” 卢钊说不下去了,当年陈仓师兄家里出事,他们压根帮不了什么忙,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听闻老校长暗中拉了一把,可效果不大,陈仓师兄的死对头跟疯了般,一定要斩草除根! 大概率,那孩子早就追随他爸一起上了天堂! “如果小凡还在,也差不多这么大,三十出头。”艾静恍惚,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压力太大,以致于开始胡思乱想,还是…… 陈青锋的容貌,再次,在她的脑海里浮现。 艾静缩在沙发角落,神情一片黯然。 “他曾经是我最喜欢的学生,我一直想看着他,上大学,毕业,娶妻生子,哎。”艾静说着说着,突然哭了。 卢钊看的心疼,一把搂着艾静,“好了好了。” “还有,明天的股东大会,是我今天见到的那个年轻人,提议老校长召开的。”艾静想,这件事是不是还有转机? 否则,站在许渊的立场上,明明使用拖字诀更合适。 “你啊,睡觉吧。”卢钊摇头,没吱声,二中现在的处境是他心中的痛,他不愿意继续聊这个话题。 第二天。 一众教职工围在校长办公室。 许渊需要布置现场,提前去了会议室,大家知道今天要开会,故此,学校休学一天,包括学生和在场的职工,集体放假。 约定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开会。 挂在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走着。 艾静神色不忍的翻着十多年积攒下来的教学笔记,其他的同事,或站,或两手环抱,情绪同样不高。 “今天之后,我们可能很难像今天这样,聚在一起了。” “大家都开心开心,别临走了,还绷着脸,这样不好。” 众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这话,虽然尽量劝慰,但谁的心情会好受?艾静甚至双目蕴泪,快要控制不住。 卢钊走过去,按了按妻子的肩膀。 这时,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 众人讶异,回头去看。 光,照在门口。 年轻的他身着军装,仪表堂堂来到跟前,他带着军帽,看不清容貌,但艾静还是第一眼认出,正是昨天的陈青锋。 陈青锋展颜微笑,来到艾静跟前,“老师。” 他比了一道军礼。 刹那间。 艾静潸然泪下,她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伴随而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