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了,在偶然提及到王一啸的时候,陈海下意识的,五指攥紧酒杯,一股怨气油然而生。 只不过,短暂愤怒之余,还是理性战胜了冲动。 陈海无奈的摇摇头,面对这位杀害大哥的仇人,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谁曾想到,这个狼子野心不近人情的男人,短短十数年的运作,都快成为杭都市明面上,最大的本土王,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王一啸走的越远,陈海越感到无力,复仇更是成为奢谈。 现如今,即便是陈青锋回来了,陈海更多的是,希望陈青锋好好生活,而非一时冲动,去找王一啸报仇雪恨。 最不济,也要等待时机。 陈海相信,这种心狠手辣的家伙,迟早有天会有报应的,他默默握紧自己的拳头,时刻期待着。 “小凡,你以后什么打算?”陈海询问。 陈青锋答道,“还没想好。” “你是准备,在杭都市长期定居下去吗?” 陈海还是有点担忧,当年王一啸之所以点到为止,是判定陈仓,陈青锋两父子,都死了,斩草已除根,无需挂心。 若是,有朝一日,王一啸得知,陈青锋尚在人世,并且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活动,指不定要卷土重来。 而,王一啸现如今在杭都市,几乎只手遮天,届时,想要拿捏陈青锋,易如反掌。 陈海不希望,陈青锋再遭劫难。 “大嫂,会不会出事?”陈海将自己的担忧,告知了沈柔,毕竟,王一啸心狠手辣,不好招惹。 沈柔语气缓缓,“一切听他的。” 她将目光转向陈青锋,陈青锋则自顾自倒了杯酒,来到客厅。 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是昨天,陈青锋特意安排下属,找画师,为陈仓‘请’来的黑白遗像。 浓眉大眼,一派正气。 若是没有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时年意气风发的陈仓,应该有了更为广阔的舞台,不负人生。 陈青锋放下酒杯,亲自点了三根香。 他中途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这么双手插袋,静静站在父亲的遗像跟前。 陈海眯起眼,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陈青锋的态度。 只是…… “过段时间,我打算给父亲迁坟。”陈青锋顿了顿,背对陈海,语气缓缓,“陈家那边,就麻烦小叔去通知了。” “迁坟?” 陈海哑然无声,内心先是一阵酸楚,因为王一啸的缘故,陈仓死后直接草草收尸,连个像样的棺材都没有。 立的碑,同样是临时找来的。 “小凡,会不会出事?”陈海再次追问。 陈青锋表态,“王一啸那边,我会解决。” 这是铁了心,要和王一啸分庭抗礼了。 …… 与陈青锋聊天结束,许璧君非常开心。 一来,不用再去邀请宋家吃饭,从而被迫面对宋长生那张令自己心理不适的脸,再者,陈青锋给她引荐了瀚海资本。 前者许璧君不在乎,但后者,于许家而言,就非常非常重要了。 毫不客气的说,许家这次能不能起死回生,就看接下来与瀚海资本的协谈中,能不能成功的得到后者青睐。 一旦后者认为,你具备一定的商业价值,决定投资,那…… 毕竟,瀚海资本是一块金字招牌,凡是他们入资了,便会有无数的小资本,投行机构跟进。 许璧君太兴奋了,兴奋的,恨不能第一时间告诉自己的父亲,母亲,尤其是王雪华。 从小,许璧君做任何事,都慎之又慎,不肯忽略哪怕半点细节,务必争取精益求精,目的就是想将最好的一面,展现给母亲。 并得到她的认可和赞美。 只是,从长大之后,许璧君隐隐感觉到,母亲越来越少夸奖自己了,有时候和自己说话,都显得非常不耐烦。 等进了家门。 许璧君扬起的眉梢,在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那位老人之后,立马变成不安,明明是自己的家,她却拘谨起来。 这是一位头发,胡须皆白的老人,他留着寸头,雪白发色让他无端多了一股生人勿进的威严。 精气神非常充沛,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位年近八十岁的老人。 “外,外公。”许璧君小心翼翼打了声招呼,埋着脑袋换鞋。 她没预料到,外公会来的这么迅速,明明昨天母亲才和自己透露,怎么,今天就在家了。 “嗯。”本名王正的男人,不痛不痒的应付了句,他情绪平静,并没有久别重逢之后的喜悦,哪怕,许璧君是他的亲外孙女。 许璧君走了过来,柔和道,“外公,你来的真快。” 本是稀疏平常的客套话。 王正不耐烦的抬了抬眼皮,语气跟许璧君小时候的印象一般无二,刻板,生硬,“怎么,不欢迎?” “没,没有没有。”许璧君连忙摆手,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学生,找了个理由,立马逃之夭夭。 王正扯了扯上嘴唇,哼。 然后老爷子自顾自看电视,手里捧着上好的名茶,大红袍。 今天许冲亲自下厨,王雪华还在忙工作的事,老爷子许渊则去了学校,今晚不回来吃饭,估摸着为了刻意避开王正。 这两个老家伙,脾气向来不对付,故此,各自都看各自不顺眼。 许璧君也不清楚,既然长辈双方心有芥蒂,为什么父亲和母亲还能走到一起? “好凶。”许璧君推门走进厨房,向自己的父亲吐槽道。 许冲耸肩,“你又不是第一次认识你外公,就那样的人,平常心对待就好。” “可,还是会让人不舒服。”许璧君嘀咕。 许冲岔开话题,“我给你藏了份草莓,今天买的,特别新鲜。” “哇哦。”许璧君眼睛一亮,绕开许冲,然后跟小猫偷吃似的,蹲在厨房不显眼的角落里,和许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许冲想起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