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嫣妩反应极快,只将身子一偏,便躲开了胡氏来抢锦囊的手,又正色道,“二婶婶,说来也是十分惭愧,这些年一直烦劳二婶婶替我们掌管银钱,且不说尚有余存多少,只是我们也不敢再让二婶婶诸多劳累了。往后,银钱上的事儿,还是我自个儿来管着吧,还请二婶婶多多省心,只管管好满福哥哥的钱囊就是了。” 听了此话,胡氏怒火中烧,厉声道,“好你个舒嫣妩,你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我白占了你的银钱么?!你姐弟三吃喝都在我这儿,住也住在我这儿,你且说哪一样不要花销的?我今儿也明白告诉你,就你从前那点儿破钱,哪有什么余存,我还倒贴了不少!你个小没良心的,你看我今儿不打死你!” 胡氏说着,扬手就要打舒嫣妩的脸颊。 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是舒嫣妩这样的小女子,见胡氏的巴掌就要落下,她灵巧地转身,成功地躲过了胡氏的巴掌。 然,此番,胡氏发了狠力,没打着舒嫣妩,加之重心不稳,直往地上扑倒。 这一摔,摔得胡氏十分吃痛,灰头土脸地落在地上,连连哭囔道,“反了,反了,你这小贱蹄子!你竟敢欺侮长辈,你就不怕你二叔回来收拾你么!” 李氏和两位小娘子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间都呆立在原地,也都忘了扶胡氏一把,只眼睁睁地看着胡氏胡搅蛮缠地闹着。 舒嫣妩却淡定得狠,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徐徐说道,“二婶婶尽管闹着,二叔此番正在赶集,一时半会儿的,他也回不来。便是他今晚回来,只怕也是不舍得打我的,他谢我都还来不及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胡氏瞬时安静下来。 “二婶婶莫非忘了,清早,二叔出门前,是如何对你说的?”舒嫣妩淡淡道。 胡氏回忆了片刻,方道,“他只说要去镇上一趟,似乎还揣着一个小包袱来着。” “二婶婶就没问问那包袱里装的是什么么?”舒嫣妩笑问。 胡氏蹙了眉,她一向不把舒贵言放在眼中,自然也懒理他的去向。至于那个小包袱,她没去查看,一则她笃定舒贵言没有胆量偷她的钱,二则,她清楚的知道,便是舒贵言自己,身边也无甚值钱的物件。 舒嫣妩见她满目疑惑,遂解释道,“我昨儿夜里睡不着,翻了翻我娘留下的妆盒,竟寻得些许琉璃珠,我便又扯了些白绢,绣了几方珠绣帕子,花鸟虫鱼的样式都是有的,虽算不上贵重,却胜在别致。今儿一早,我便将这些绣好的帕子都给了二叔,让他去集市上售卖。” 闻言,胡氏瞬时明了,道,“好你个贱蹄子,敢瞒着我使唤你二叔呢!” “二婶婶先莫急,好话还在后头呢!我方才听从镇上回来的鱼嫂说,我绣的帕子卖的不错,得了不少银钱,只见二叔往镇上的酒楼去了呢。”舒嫣妩笑盈盈地望着胡氏,又故作苦心般地劝道,“二叔既赚了银钱,想来二婶婶该高兴才是,何必非要在乎我身上几个碎银呢?” “他既得了钱,难道还有好的?怕不是去镇上的酒馆里逍遥快活去,可早将我忘了!我高兴个什么劲儿?”胡氏啐了声。 舒嫣妩没接话茬,只看向李氏,温温吞吞地说道,“叫李夫人见笑了,若无别的吩咐,我便先走一步。待我拟好了珠翠录单,再给您送来,如何?” 李氏微微颔首。 胡氏却还不想罢休,从地上起身,一把拽住舒嫣妩的袖摆,道,“小贱蹄子,你可别想就这么走了!我们之间还没说完呢!” 舒嫣妩蹙了蹙眉,努力将心绪平稳下来,方对着胡氏说道,“二婶婶还有话说?可我却不得空了,李夫人还等着我的珠翠录单呢!有什么话,不如待我得空再细谈。再说,二婶婶与我在此处耽搁着,怎地不先去镇上瞧着二叔,否则,二叔若是将赚来的所有银钱都买了酒去,你我忙活这一场,却都是白搭!” 醍醐灌顶般,胡氏瞬时醒转过来。 是啊,舒嫣妩手巧,做出来的帕子既卖了钱,价格一定不低的。舒贵言好酒的性子一直没改过,此番兜里有了钱,若是身边没个人管控着,把钱都买了那黄汤,那可就亏大了。 这般想着,胡氏甩开舒嫣妩的袖摆,道,“小蹄子,我眼下不得空与你多说,待我先去镇上将你二叔逮回来。回头,我再和你算账!” 舒嫣妩点点头,不曾多言。她心下却十分明了,舒贵言虽嗜酒,却也不是个没分寸的,断不会把赚来的所有钱都花光。她是故意那般说的,拿捏着胡氏唯利是图,又生怕舒贵言藏私房钱的心思,好好地激一激她。 果不其然,胡氏立时上钩了。 胡氏又看向李氏,道,“子卿妹妹,我还有些事儿,就恕不多陪了。” 舒嫣妩则趁势说道,“二婶婶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