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说得是真是假,晏玄景都当他是真的。
朝堂被晏九黎搅得听天翻地覆,他的帝位已岌岌可危,眼下必须把朝中日渐不满的的大臣笼络回来。
“即日开始,你就在朕身边当值。”晏玄景抬手,“先把崇明宫外护卫安排一下。”
“卑职遵旨。”裴祁阳领命而去。
翌日早朝,晏玄景终于出现在大殿上。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响起,候在偏殿的大臣们顿时精神一振,连忙整理好身上的官袍,排着队往正殿走去。
群臣跪下,山呼万岁。
方怀安当殿宣布皇帝旨意,封元墨为齐国国师,赐国师府一座,赏黄金万两,从宫女挑选十二名美人送给元国师。
满朝文武齐齐茫然。
元墨是谁?
“皇上。”裴丞相不解,“老臣不知这位元墨是何许人,皇上为何会给他这么大的恩典?”
以前从未听过这号人物,齐国也未曾封过什么国师。
皇上在寝宫静养这么多天,怎么一上朝就冒出个什么国师来?
“朕这些日子对长公主诸多纵容,诸位爱卿心里定然有所不满。”晏玄景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并非朕不顾帝王威严,而是晏九黎对太后下了毒,此毒凶险且复杂,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朕为了太后的安危,不得不对她百般忍让,这一点还望诸位爱卿能理解。”
大臣们闻言,面上浮现惊异之色:“给太后下毒?”
“长公主简直大逆不道!”
“皇上应该下旨将她凌迟处死!”
站在群臣前列的贤王微微眯眼,给太后下毒?
皇上还真会替自己要脸。
明明是他自己中了毒,所以不得不受制于晏九黎,这会儿竟然把一切都推到了太后身上,既保住身为帝王的威严,又成全了自己的孝心。
贤王看向立在龙椅旁的方怀安,见他低眉垂眼,却不似往日卑微惶恐,心里有所了悟。
皇上如此大手笔赏赐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定然是对方能解他的毒。
想到这里,他万般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对晏九黎动手,更气顾云琰那个废物拖他的后腿。
错过大好机会,后悔都来不及了。
裴丞相恭敬地开口:“皇上,不知太后娘娘凤体如何?”
晏玄景待殿上都安静下来,才缓缓开口:“元公子医术高超,是当世神医,只是生性淡泊名利,朕派人请了数日,才把他请下山。他昨日进宫给太后解了毒,为了感谢他对太后的救命之恩,朕决定善待他,封他为齐国国师。”
“皇上,既然元公子医术如此厉害,何不让他进太医院?”
“不行。”晏玄景摇头,“他是当世神医,悬壶济世,但一向自在惯了,并不愿意受到约束。朕封他为国师,只是给他一个受人尊崇的身份,他以后不必遵守齐国君臣规矩,也不必日日留在齐国京城,随时想去周游天下,朕都不会阻拦。”
“皇上。”顾御史出列跪地,“长公主这些日子嚣张跋扈,目无皇权,残忍嗜杀,大逆不道,竟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下毒,如此罔顾人伦之辈,必须严惩以谢天下,否则日后人人效仿,为子不孝,为臣不忠,天下必将大乱,请皇上明察!”
“请皇上明察!”
贤王出列跪下:“皇上,若长公主当真如此乖戾残忍,确实应该将她拿下,让她受千刀万剐之刑!”
武王眉头紧皱,看了一眼龙椅上的皇帝。
晏九黎手握金吾卫兵权,皇上却在这个时候宣布她的罪状惹众怒,不知是否想过该如何收场?
“凌王。”晏玄景转头看向凌王,“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晏九黎?”
凌王淡道:“长公主是皇上的亲妹妹,是太后的亲生女儿,按律该严惩,但太后念及母女情深,或许并不舍得对她如何,臣不敢妄言。”
晏玄景握紧扶手,语气愤慨:“她是朕的妹妹,又有西陵七年屈辱经历,对齐国有功,朕身为一国之君,本该包容庇护,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太后下毒。”
“皇上说得对。”
“长公主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不杀不足以正朝纲!”
“皇上。”方怀安站在一旁低声提醒,“国师说的话……”
晏玄景微默,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朕思来想去,想到太后如今凤体抱恙,决定还是等太后身体里的毒完全清除之后,再由太后决定该如何处置长公主。”
贤王若有所思地看向方怀安。
“只是眼下,金吾卫大权必须收回来。”晏玄景说着,转头看向凌王,“凌王,即日开始,金吾卫由你暂时掌管。”
凌王眼底掠过一丝嘲讽:“皇上,臣怕是无能为力。”
晏玄景皱眉:“为何?”
“皇上静养的这些日子,长公主把金吾卫收拾得服服帖帖,之前一部分滥竽充数或者不听从号令之人,都被长公主踢了出去,如今金吾卫认可长公主,臣就算想接手,长公主也不会轻易让出统领大权。”
晏玄景冷道:“你手里有兵权,难道还收拾不了一些不听话的人?”
“臣手下的将士是用来对付外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