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不知道,但他却听过南朴这个人。
“钱兄,听说最后一名悬刀卫,这临安城的二剑仙终年都坐在东面城墙,面朝大海,是不是真的啊?”
钱禄笑道:“这都是江湖传言,不过也大差不差,这二剑仙还是会在城墙上边走动的,只是不愿下来就是了。这哪能真的整天坐在城墙上,真要这样,屁股都不得坐麻了啊。”
徐长生也笑了,但又觉得很不合适,立马收敛。
“没事,二剑仙人很好的,说说都没关系。”
徐长生颔首,“既然如此,那咱去看看?我这长这么大了,还没见过修为这么高的剑仙呢。”
“走走走。”
钱禄当即带路。
“不过叶兄这次来的时间不太对,每年的这七月份啊,都是二剑仙的固定的东望月。”
不等徐长生发问,他又主动解释道:
“这东望月啊,就是说每年的七月份,二剑仙都是坐在城墙上,面对着东边一动不动,至于这其余月份,二剑仙则会在城墙上来回走动,甚至还会与人闲聊。”
“像叶兄这样的剑修,若是运气好啊,还能得到二剑仙的指点。”
“前些年,我们临安城的袁武真君,当时还是阴神境真人,就是因为在城墙上受到了二剑仙的指点,那是立地破境成真君,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一行四人穿过一条条的街道,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才走到东城墙下,抬头望去,这城墙上也站了许许多多的人。
除却一些值守的大虞炼气士外,大部分都还是些来自各地的炼气士。
而在城墙最中间,则是被空出了老大一块地盘,无人值守,无人敢靠近。
也看不见人影,徐长生估计那名满天下的二剑仙就在那。
城墙下各有几个吊篮,徐长生走上前去才发现,坐这吊篮上去城墙,竟然都要一枚白水钱。
——这不妥妥的坑人么!
要不是没有阳神真君的修为,也不敢挑衅这临安城的规矩,徐长生真想一飞剑就上去。
所以他老老实实地掏出了一枚白水钱,还贴心的跟彩衣说让她在这等着。
可没曾想,彩衣从腰间摸出一枚白水钱,晃悠地说道:“我自己付啦。”
徐长生老脸一红。
“走吧,叶兄,彩衣,我这都付好钱了,咱一块上去吧。”
钱禄一如既往的当个善财童子,几人进入吊篮之后,自行上升,很快便是来到了高耸的城墙上。
几人挤着来到人群前边。
只见一头发花白的老人端坐在东面墙头,面朝大海,一动不动,好似枯木。
浑身上下也没什么剑气外露,甚至毫无半点气息,就好似一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老人。
——说实话,没什么看头。
徐长生原本还以为能看到一位大剑仙的万千气象,再凭借自己的天赋,说不定就能一举将剑意顿悟出来。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卡着不上不下。
可现在看来嘛,还是自己想多了。
身旁也有好些人赶来朝拜,有些人甚至直接跪地。
徐长生没这癖好,所以他看了一阵,就准备喊上钱禄离开,去见识见识这临安城内别的光景。
可就当他准备转身的时候,这位名满天下的二剑仙忽地动了。
在他原本一动不动的东望月,动了。
他缓缓扭头。
而他一动,城墙上所有人,都刹那间安静了下来,竖耳聆听。
而且安静的范围还越来越大,很快就传到了城墙底,甚至连进城的人都不敢动了。
他们纷纷惊诧的抬头。
他们好奇,究竟是什么事,竟然让二剑仙在东望月,动了。
南朴刚转头的时候,徐长生就隐隐知道是为何了,尤其是在他把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时。
徐长生就已然确定。
——我来了,所以二剑仙转头了。
随着他转头看来,徐长生附近,乃至这一片人,都不敢动弹了。
他们都觉得,二剑仙是在看自己。
尤其是钱禄,甚至激动的连身子都在颤抖。
“你过来。”
二剑仙温和地笑道。
顿时,这一片的人都觉得,二剑仙是在跟自己说话,二剑仙看中了自己,要自己过去。
所以他们都齐齐提腿,可等到提腿的时候才发现,他们竟然都动弹不得。
在南朴的目光之下,这片空间都好似冻结。
唯有徐长生,轻轻一抬腿,就往前迈出了一步。
也就是这一步,他便走在了所有人之前,跨入了无人敢涉足的区域。
一步跨入了二剑仙的小天地。
与此同时。
二剑仙在东望月动身的消息,也被一枚枚从东城墙上升起的剑符,传遍了全城。
南朴作为大虞永驻临安的最后一名悬刀卫。
但凡他一出声,全城人都须侧耳倾听。
这就是他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