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文口中的别人的事情,必定是八卦。
对于八卦,尤其是学宫人的八卦。
徐长生历来是爱听的。
更别说这人还是学宫的宫主。
所以当徐长生往前凑了凑的时候,他就不动弹了,转而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我说我是被淳于文忽悠的,宫主你信吗?”
突然出现的宫主裴观信不信……淳于文不知道。
他只知道,今天大抵是算不上好日子。
“我上次不是让你们去查何耀化疲龙的事情吗?现在有结果了。”
听到裴观是来说正事的,徐长生也就放心多了。
唯有淳于文,愈发担忧。
“还请宫主解惑。”
裴观点点头,右手摊开,其掌心多了一枚黑漆漆的丹丸,他紧接着说道:“人吞服下这东西,便会异化。”
“化作各种妖邪鬼魅。”
“什么人吞下都可以吗?”
徐长生问道,如果真是这般,那么这丹丸到底是何品阶……竟然如此之强?
淳于文同样好奇。
裴观摇摇头,脸色同样有些认真,“没那么简单,要想让人肉体达到异化,其首先心里便要异化,变得人不是人,再吞下这丹丸,方可异化。”
徐长生听出来了,“所以那何耀,便是因为科考一事,人身都达成了异化的条件?”
“嗯。”
“那背后的这伙人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何耀出现在文州,已经对他们言听计从,一身修为更是达到了胎息境。”
“这……”
淳于文脸色有些难看,如果真要如此简单,那这丹丸也太恐怖了……短短不到一月,能抵人一辈子的苦修。
徐长生却忽地说道:“这背后之人,是黑龙岛?”
淳于文这才回过神来,诧异地看了眼徐长生,这小子,脑子转的倒是活泛。
不亏能讨女子欢心……这些天,淳于文已经被数位师姐抱怨,说她败坏小师弟名声了。
裴观赞许地看了眼徐长生,“不能说是黑龙岛,但与其却是脱不了干系。”
“总之既然你们已经染了这一份因果,所以这些事情,也理应让你们知道一些。”
说完裴观的身形便开始变淡。
淳于文刚松了口气。
便紧接着听到裴观的话,“既然淳于文你那么闲,就去地底陪一下你巫师兄吧,也不久,三天就够了。”
淳于文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徐长生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只是学宫内不是不能以实力压人么?
宫主怎么能因为背后议论,就处罚淳于师兄。
徐长生嘴上自是不敢说,只得心中暗戳戳地想着。
“学宫内不能以实力压人,但却可以以地位压人……哦,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我和第五长老。所以……你明白的。”
徐长生心底突然响起裴观的声音,他这才明白。
见其走后,徐长生这才一脸疑惑地看着淳于文,“去地底陪巫师兄怎么了?这巫师兄是有什么讲究吗?”
淳于文叹了口气,“你想想你当时在祖师堂看见的,巫师兄是站在哪?”
徐长生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巫师兄是叫做巫泰,身材高大,一脸无辜地站在……空空荡荡的角落。
准确的说,是其余人都纷纷避开了他。
哪怕是几个人挤在一块,也不愿和他站在一起。
而裴观给的信息里边,也说明了,这巫泰师兄并不是人族,他的根脚是一种叫做……耳猕猴的异兽。
“总之要是遇见巫师兄,你就心无杂念就好了,切不可有别的想法。”
“因为……巫师兄能轻易洞穿你的想法,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嘶——”
徐长生听了这描述,顿时感觉心里一凉,真要这般……那就难怪巫泰师兄身边没有一个人了。
“只是这样不合理吧?”
宗门里头虽然每個人都有些缺心眼,但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揭人家底裤这种事……哦不,说别人秘密这种事,远比揭底裤来的可怕。
因为大部分心里的念头,都是不穿底裤的。
淳于文摇摇头,“巫师兄原本的天赋只是他心通,只是后来因为宗门的事情,受了灾厄,所以才变成这样。”
“变成这样之后,巫师兄也很困扰,所以他才自囚地底,不愿在学宫内行走。”
——原来是工伤。
只是因为这点,巫师兄竟然愿意自囚地底,徐长生也是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巫师兄有了些许佩服。
“行了,你就好好待着吧,我只能去承受这份苦难了。”
淳于文说完,便落寞地离开了自家院子。
徐长生紧随其后,返回了自己家中。
……
远在数千里之遥的郭北县,兰若寺内。
菩提树下冥想默诵佛经的圆空老和尚忽地睁开双目,不知何时,其身前已然站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
面容和煦,鹤发童颜,只是站在这,就好似自成一片天地。
圆空老和尚见到此人,先是有些错愕,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