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务调查处着急并不是因为道路上的阻拦,是因为这个抓获的红党大官儿受了伤,右腹部中了枪……
原想着简单的战地救护之后就能回到南京进行手术,可没成想只能缩在军营里等待命令。
不过命令下达的很快,早上的时候驻军就派出一个连的人跟着一起押运,作为护卫部队,游击队也不好有太多动作了……
欧阳书记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只不过脸色是那样的苍白,因为药劲儿的原因,他睡了一夜,当他看到周围情况的时候心里凉了九成九,路上听到零星的枪声,他知道是自己的同志拼了命的来救他,他不能让同志们飞蛾扑火,他要做些什么……
卡车上看守的党务调查处的行动队员在摇晃中打着瞌睡,而欧阳书记则是咬着牙将自己的伤口撕开了,将自己的肠子掏了出来……
整个过程欧阳书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棉被下面鲜血泉涌,一直沿着卡车的车厢渗到了地上,滴滴答答的血在地上犹如一朵朵红色的杜鹃花一样……
在无声无息中欧阳书记牺牲了,他本可以活着,甚至可以有荣华富贵,但他就用悄无声息又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对待这样的人,任何刑罚都是无效的,因为这种人的灵魂已经升华了,为他送行的只有林间的鸟叫,还有这条崎岖颠簸的路……
等发现人断气之后官司就乱成了一锅粥,因为欧阳书记的枪伤是晚上的时候想要逃跑被党务调查处的人打伤的,在驻军那边接受的军医救治,这人死在了路上,党务调查处的人怕担责任就说是没救治好,想把责任推给驻军那边……
这些驻军自然不干啊!原本就是帮着他们护送的苦差事,反倒是惹了一身骚,张嘴闭嘴都说责任是他们的,这是明摆着要把人往死里整!谁敢沾上红党的事儿啊?党务调查处这是要人命啊……
吵了几句驻军的连长心一横,直接就一钢盔给党务调查处的人打倒了,紧接着就是一百多士兵围着党务调查处的人揍,枪托子砸在身上偏一点儿就是一道口子……
等城防部队和宪兵抵达的时候场面已经乱了,看到是宪兵之后,那一个连的士兵全都蹲在地上,手抱着头没有任何反抗……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上面,谢远航也第一时间听到了这个消息,在心痛之余他要做好善后,他要把尸体带出来安葬,而不是随意的扔到乱葬岗,而且欧阳书记是如何落网的还要查!
不排除红党内部出现了变节者!如果是那样谢远航会亲自处决这个人……
这件事很快就闹到了老头子这边,只是这次把驻军长官也给得罪了,徐老鬼的压力又增加了一分……
老头子一言不发的看着吵闹的几个人,很快几个人就很自觉的不吵了,都噤若寒蝉的看着委座,等待训话……
“人死了?不是说抓到的是活人吗?你就是这么做事的么?”老头子没有愤怒,只是淡然的开口。
这话儿可没法接了,这可真成了死无对证,而且对于得到后续的情报一点帮助也没有,这件事彻底办砸了,徐老鬼后悔了,后悔不该汇报的那么早,总想着和军事情报调查处争锋,这次真的闪了腰……
“这件事一定要彻查!既然涉及军队,那就军事情报调查处去查!雨浓!远航手里还有案子么?”老头子对一旁暗爽的处座问道。
“校长,没有案子,新的线索还在搜集中……”处座上前一步躬身说道。
“那就让远航来查这个事情,要搞清楚来龙去脉,涉及到军队就是大事,要有个说法……”老头子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人可以离开了。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谢远航,有些话有些事儿老头子要有交代,毕竟谢远航跟党务调查处的恩怨可不浅……
人都走了,老头子指了指沙发示意谢远航坐下。
“你说这件事是党务调查处办砸了,还是他们冒功啊?”老头子问道。
“我是对人不对事儿,这件事估计是真的,但也绝不像他们说的是大官儿,以校长的了解,红党的大官儿有那么好抓吗?南方局以前的书记应该是周先生吧?神龙见首不见尾,即便是校长亲自邀请送信的人也没见此人踪迹啊?能接替这个位置的人会轻易落网?我可不信!要是有眼线在手以他们的性格会不来邀功?”谢远航说道。
“那就还是冒功的嫌疑大啊!倒是让我空欢喜一场,我还以为是对内对外两开花……”老头子叹息失望。
“这件事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们打掉了藤井机关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只怕他们也急了,从之前抢案子抢人开始他们就急了!红党的案子我们很少碰,都是他们把持着,反过头他们不但抓不到人还使绊子,几次三番的想把手插进军队,以我个人来说,我对党务调查处没有好印象!家兄当年如何身死至今没有定论,要不是校长帮衬,我谢家只怕也被抄家了吧……”谢远航说道。
“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你也不要针对他们,那件事错综复杂,可惜远行是我很看好的一个学生,原想着培养成大才,可惜天妒英才啊……”老头子确实很惋惜,因为当年谢远行去党务调查处还是老头子亲自批准的。
谢远行死后有人想针对谢家,不得已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