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宗烨曲起手指放在唇边,发出一声有些奇异的哨响。
雪云这才放开沈其蓁,回到宗烨身边,用毛茸茸的大脑袋蹭了蹭他的腿。
宗烨快步走到床榻边,蹲下来看沈其蓁,“灼华,你没事吧?”
沈其蓁呆滞,“你还养老虎啊……”
“对啊,平时让它自己在后山跑,这次下山时顺路带它回来。”宗烨笑起来,“雪云很乖的,你要不要摸摸?”
沈其蓁连连摇头。
宗烨又道,“那我让它在这里陪你,不靠近就是了,免得你在寨子里无聊。”
沈其蓁连连摆手,“能不能把它带走?”
宗烨有点失落,高大的体格配一双瞬间暗下去的眼眸,像只可怜的大黄狗。
“好吧。不过灼华你现在怎么变胆小了?”
沈其蓁心想,因为我根本不是灼华!
又听宗烨道:“跟你家那个书呆子一样。”
说谁书呆子?沈其蓁狠狠瞪他一眼。
宗烨莫名其妙被瞪一眼,也看不懂沈其蓁的意思,恋恋不舍地牵着老虎出去了。
沈其蓁想,跑,她得赶紧跑!
她暗自计划着逃跑的方法,而同一时间,沈灼华也正在想着妹妹的事。
老太君让她帮着管理家务,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府中大小事务还是在顾兰芝的手中,只是她和闻憬的院中由她自己管理,还有几个妹妹,也交到了沈灼华的手中。
起因是沈灼华去二房院子找顾兰芝时,正好碰见四房的陆媛也在。
沈灼华问:“四婶,这是什么了?”
陆媛双目微红,正同顾兰芝说起闻鸢的事。
原来闻鸢那日并没有将陆媛的话听进去,最近隔三差五地就往外跑,有时还从府里拿着长枪,一看便是自己跑出去习武了。
“我从来都是对她说,不让她习武是为她好。”陆媛哽咽道,“难道她就忍心抛下我一个人在世上吗?”
顾兰芝叹了口气,“阿媛啊,不要怪嫂嫂说你,鸢儿小的时候,你就不该送她去习武。看我们家婳儿,从小学写学画,不就乖乖的吗?”
“那是,那是因为……”陆媛说到一半,面色苍白,再说不出话来。
送闻鸢去习武,和闻四爷的战死一样,是她的心结。
顾兰芝看沈灼华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扬声笑道:
“看我们,操心得都糊涂了,这不是有其蓁来了吗?”
陆媛也转头看沈灼华,却不明白顾兰芝的意思。
顾兰芝笑着说:“咱们啊年纪大了,其蓁与鸢儿年龄相近些,更好说话。”
“府中的姑娘们,个个都到了有心思的年纪,其蓁,你是大嫂,可要帮衬着妹妹们一些。”
陆媛也赞同地点点头。
这倒是一件合理的事,沈灼华点点头,“阿蓁知道了。”
谁知陆媛真将沈灼华当成了救命稻草,出门后拉着她的手求道:“阿蓁,快去帮四婶将你妹妹找回来,她一个人总是在外面跑,算什么事?”
沈灼华答应了陆媛,叫霁言差人去叫闻鸢回来。
谁知许久之后来回报,闻鸢将去的人敷衍了一通,并没有回来。
沈灼华放下笔问:“她在哪里?”
霁言:“二小姐在西边的城防营,说是在同禁卫军的……”
她忽然一顿,声音降低了一些,“在同禁卫军的统领江珹学习箭术。”
禁卫军统领江珹,正是沈其蓁失踪那日,下令封锁城门的人。
沈灼华心中一动,也注意到霁言的举动,小声问:“这个人怎么了吗?”
霁言看了一眼窗外,低声说:“这个江珹从前是咱们公子的副将,一年前回来后升任的禁卫军统领,只比公子从前的军衔低半级。”
闻憬打了败仗,自己被革职不说,手下的将领几乎都被贬了职。
为何偏偏这个江珹却升了?
霁言看出来沈灼华的疑问,但她不是多嘴的性格,只道:“公子缠绵病榻一年,江珹一次也没有来府中探望过,如今却隔三差五教二小姐习武,奴婢以为并不正常。”
沈灼华想了想,放下笔起身,“我去一趟吧。”
她让霁言叫上稚语,又去知会了顾兰芝一声,一起往城西去了。
原以为闻鸢只是在城防营附近和江珹习武,到了之后却发现,江珹将人带去了城防营里面。
霁言也不赞同道:“从前公子治军时管理严格,无军籍是万万不能进营地的。”
沈灼华道:“律例有规定,但若是真有人犯了,也看负责的官士管不管,多半便睁一只眼闭只眼了。”
很明显,是江珹用手下职权让闻鸢进去的,江珹自己不提,别人也不敢说什么。
可终究是违规的。
霁言与守门的士兵交谈了一通,又出示了将军府的名帖,三人在营外等了许久,才等到闻鸢姗姗来迟。
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轻甲的男人,想来就是江珹。
闻鸢黑发高束,手中还拿着一把弯弓,出来时神情不悦,“我都说不回去吃饭了,你们有完没完?”
沈灼华好脾气地道:“二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