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洛璃从石柱里出来,顾廉清也已经离开。
她不再停留,回到了众人所在的大厅里。
周辞时依旧待着无人关注的角落,一见到周辞时她就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知道是自己不顾他的阻拦独自跟踪顾廉清他们这件事让他不悦,洛璃站在他的身边轻咳了声。
周辞时冷着脸把头撇向一边,并不看她。
洛璃一步一步挪到他的对面,蹲下身,眼带柔光,轻哄着:“好了,你也知道那种情况我不跟上去会损失重要信息,你不方便,林衡君又是万众瞩目的,当时我只能立马出去。”
见她放低姿态,还愿意说与他听,周辞时本就担心的情绪柔和,但他还是没有立即松口,将头撇向了另一边。
前面的宾客还在为丧事宣发自己的同情和悲切,抬头认真地听着大太太令人潸然泪下的致辞。
还在哄着他们所悼念的对象的洛璃,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看了看注意力全在前面的众人,再看回周辞时她犹豫了下,可这人还是第一次对她冷脸。
她的眼神随即变得坚定,起身凑近周辞时,清越的声线在他耳边响起:“你原谅我吧。”
耳朵不禁升起痒意,周辞时自然也感觉到她道歉的诚恳,转过头来想和她诉说自己有多担心。
下一秒带有温度的面纱贴了上来,隔着一层,他都能感受到柔软,近在咫尺的清眸承载的满是他易容了的容貌。
四瓣唇相贴了几秒,洛璃稍稍远离,眨了眨眼:“能原谅我吗?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洛璃撑在他的轮椅扶手上,不知是无疑还是故意的,她的手正好搭在他的手臂上,他的脑袋浸在这几晚都能闻到的青柠香里,他的眼慢慢下滑,落于藏在面纱后,隐约能看见的唇上。
喉头不自觉地上下浮动,要不是现在在公共场合,还在他的葬礼上,周辞时高低得狠狠地亲回去。
但他还是克制地凑上前碰了碰她,很快就离开了。
他这一举动无疑是给了洛璃他已经原谅自己的信号。
洛璃勾了勾唇,直起身来看向前方,却看到林衡君正盯向这里。
两人若无旁人的互动全然被他收入眼中,他的神色皲裂了一瞬,又假装镇定地收回视线,和身边人自然交谈。
袖子被拉了拉,洛璃低头,周辞时一双墨眸已然没了刚刚的沉迷:“我暂时原谅你,介于你刚刚的行为,以后我会考虑随时将你绑在我身边,顾廉清和潘子乐本就不是善茬,要是你被他们发现有危险怎么办,所以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身边半步。”
说着他紧紧握住她的手,神态坚定地像是要奔赴战场。
洛璃无奈一笑,回握住他的手:“我又不是小孩,一般的危险我还是能应付的,如果再有今天这种你身体不便,又有重要人物出现的情况,我们不是活生生丢失关键信息。”
“哼,以后不会有这种情况了,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但你不知道那两个坏东西的手段有多脏,我不想让你身处危险,刚刚待在这,我无法动弹,也没办法去把林衡君叫来,你知道我有多无助吗?”
他失落的神态露出,像一只没得到主人抚爱的小狗。
即使易了容,洛璃依旧能想象到真正的周辞时露出这副可人怜的样子有多美,瞬间被美人击中的洛璃不禁心动了下,借机伏身又亲了他下。
“好,我知道了,以后要做危险的事的时候我找你商量。”
“什么叫商量,是不行。”虽然被亲了周辞时心中愉悦,头脑依旧清晰地和她辩论着。
洛璃毫无悔意:“好,那就和你一起去。”
“你……”周辞时咬了咬牙,可是悼念已经接近尾声,他只能暂时收下讨伐她的话。
躺着“周辞时”的棺材准时从周府抬出,白色的纸钱撒了一路,周沫抱着周辞时的黑白遗像一路走,一路流泪。
回了林府,洛璃简单地将顾廉清和潘子乐的对话说给周辞时听,并告知自己的推测和顾虑。
周辞时眼眸微闪:“对天参堂下手?潘子乐是觉得我父亲杀了他的家人?但据我所知,当年将齐家逼入绝境的另有其人,只是时间太久,查出真相还要点时间,我派在桐城的人正在调查事情的来龙去脉。”
潘子乐针对性太强,且天参堂是周家百年来的心血,虽不会太干净,却也不会为那所谓的奇世珍宝做出杀人灭口的肮脏事。
洛璃也好奇是谁扔的黑锅到周老爷身上,但现在能肯定的是,潘子乐和周老爷的爷绝对有关系,甚至有可能就是凶手。
洛璃:“对了,他们说齐家逃出来了个马夫,在顾廉清手上,听潘子乐所说的,周老爷以前还对他动过手。”
周辞时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轻敲着,接着将目光投向她:“阿璃,我需要你去接近周沫,让她从杨叔那套出我父亲和母亲的往事。”
“他会说出来吗?洛璃疑心皱眉。
“有周沫在,她撒泼打滚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将信将疑的,洛璃以表姐的身份约上了周沫。
一见面她就觉得周沫这小姑娘和以前不一样了,变得更加稳重成熟,她主动为洛璃倒茶:“姐姐,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