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珠世最不愿回忆起来的故事的开始,变成鬼,吃了自己的家人,在意识清醒之后便是彻底的崩溃,自我厌恶,接着便是跟在鬼舞辻无惨身后无法反抗的自暴自弃,然后便是杀人、吃人,渐渐的麻木不仁。
在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反抗或动手杀了鬼舞辻无惨后,她尝试过,又失败,最后自我放弃,然后顺应着鬼吃人的本能,她跟在鬼舞辻无惨的后面,一样吃了很多人。
一口又一口,从恶心干呕到麻木放弃,好像吃的人越多,就越能催眠自己,彻底埋葬过去吃的第一口人肉的味道的记忆。
她吃掉的人越多,反抗鬼舞辻无惨的希望也就越来越渺茫,对于能杀了他这件事,珠世渐渐已经绝望。
那是没有用的,鬼舞辻无惨控制着所有他转化成鬼的人,他能控制他们的思想,行动,甚至在有人脱口而出“鬼舞辻无惨”这个名字时直接操控他留在每只鬼体内的细胞,隔空杀了对方。
因为珠世曾经的丰富的医学知识,鬼舞辻无惨才把她留在身边,他想要借此研究出能让他摆脱被阳光晒死的方法。
珠世也就此得知了鬼舞辻无惨一直都在研究的药方,被他杀死的主治医生留下的药方,也是让他从垂死的病人变成鬼的药方,以及他一直在寻找的最后一样药材——蓝色的彼岸花。
诅咒他永远都不会成功。在鬼舞辻无惨注意不到的角落,珠世一遍又一遍这样诅咒着。
自从知道了鬼王也会死在阳光下后,珠世就尝试过许多方法,但是到最后都没有用,鬼舞辻无惨能读到每一只鬼的思想,而且他对于自己身边的鬼也总是抱以十二万分的警惕。
往往在珠世还没来得及动手行动之前,他便能控制住她体内自己留下的细胞来警告她,如果不是因为已经被变成了鬼,那么珠世大概已经在他手里死了无数次了。
她就这样不甘心的苟延残喘着,但内里却也在日复一日的绝望中,逐渐心如死水。
有可能能杀的掉他吗?珠世开始怀疑。
然后就是在这种痛苦中,在战国的时期,碰到了又一个鬼杀队的剑士时,珠世看着抽刀的剑士,内心其实毫无波澜,她知道鬼杀队是决心消灭吃人鬼的存在,曾经也引来过鬼杀队的剑士,希望能借此杀掉鬼舞辻无惨,但是那些剑士,他们无一例外都失败了,久而久之后,对于鬼杀队里有人能斩下鬼舞辻无惨的头颅这件事,珠世已不再抱以多少希望。
那时候,看着向己方前进的剑士,她只是默默的想着,又是一个要葬送在鬼舞辻无惨手下的人啊。
毕竟站在面前的剑士从面上看上去,除了面容上火焰形状的斑纹,的确是平平无奇的,他周身的气势也内敛着,收束起来,并不惊人。
而那时的鬼舞辻无惨大概也是一样的想法吧。
所以他才那样漫不经心,在对方过来时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准备。
然后那位剑士的刀落下,然后便是,气势恢宏,惊天动地的一场刀雨,像初春惊雷,随之落下的第一场大雨一样,独自一个人使的刀,刀锋能落下的范围居然能是如此的浩瀚无垠,无边无际,但却又是那样如春雨润物一般无声无息。
珠世看见鬼舞辻无惨的身体猝不及防的被那名剑士的刀锋切裂,肉块分散开了,落在四处,然后便是鬼舞辻无惨自己有预谋的在自我碎裂。
她看出鬼舞辻无惨想要干什么,立刻提醒那名剑士:“他要逃跑了!他把自己分成小块要逃跑!”
她做出了违反背鬼舞辻无惨的事情,但是这次什么都没有发生,皮肤没有破裂,内脏也没有泛疼,鬼舞辻无惨的惩处没有起效。
珠世处在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喃喃自语着鬼舞辻无惨的名字,良久,什么都没有发生,她没有因为直呼鬼舞辻无惨的名字而细胞爆炸。
就在那一刻,珠世感受不到鬼舞辻无惨的联系,在那时她恍然大悟,这下她是自由的了。
她看见那名剑士在听到提醒后迅速反应过来,斩碎更多肉块,但是二个人都看的出来,鬼舞辻无惨还是逃跑了。
那剑士一言不发,只是加快了挥刀的速度,在一切结束前,珠世呆在原地,她等待着来自这位剑士的审判。
请斩下我的头颅,珠世注视着对方的走近,低下脖颈。
这是应该的,吃人的鬼就应该从世界上消失。
她等待着头上的刀剑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