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林老爷这是?” 送走了陈嬷嬷等人,司棋又忙忙地安排屋子,收拾东西等,直忙到后半夜,才终于回来,就见迎春还在挑灯夜读,也便趁着给她添茶的空隙,赶紧便问迎春。 “先前给林妹妹写了首词,姑父大约很是喜欢,所以谢我。”迎春给她解释。 这倒也是实话。 林如海这大礼来得突然,又不肯明说,迎春判断,大约便是那首《葬花吟》果然没瞒过林如海的眼光。 只是迎春既然假托是黛玉做的梦,又说是那梦中女子所写诗词,林如海便知道她不想直接承认,因此虽然猜出实情,他却也不来问自己,也算有风度了。 这样也好。迎春对他此举颇有好感。 虽然之前见面时并没有多为难,但是林如海到底是长辈,又是男子,这等于两道屏障,立在她和林如海之间。 就算迎春从前有多喜欢这样的腹有诗书又气度不俗的成熟男子,但这是封建礼教森严的古代,何况她自己境况虽然宽松不少。 只要迎春一日是贾府的庶女,那套在脖子上的绳索就一日不曾解开,她当前的任务,还是治病救人攒积分,这点,她连做梦都不敢忘。 当然,做任务要紧,这平时的日子也没必要太紧张了么。 所以不过两日,她梳理好了怡兰斋新得的这些下人后,便提起了之前就想好的建议。 “大明寺的菊花糕?”黛玉惊讶地看着迎春,“怎么我在扬州住这么些年,都不曾听说过,姐姐倒知道了?” “不是大明寺的菊花糕,是大明寺旁一间点心铺子,据说糕点非常好吃,也不单是菊花糕,应当还有不少旁的,只是告诉我的那丫头只吃过这个,说是比咱们家的芙蓉糕都爱呢。” 迎春笑道,努力怂恿黛玉。 她倒不是一定得拉上黛玉,但是她在扬州毕竟是客,虽然这边民风开放许多,但她一个独身姑娘出门,到底有些顾忌。 况且黛玉入京虽然身体渐渐好了不少,可她到底多思敏感,迎春总怕她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又要想东想西,钻什么新的牛角尖,所以隔三差五总要找黛玉玩闹一回。 “姑娘不如还是过两天再去吧。奴婢听说,林四小姐也已经回了扬州,兴许这两天要来咱们家里呢。”雪雁却有些担心道。 黛玉脸色一僵,看着迎春的眼神就有些犹豫。 “四小姐?是姑父族中哪位亲戚家的姐妹吗?”迎春看她们神色古怪,于是好奇。 “也并不算正经亲戚,只是从前这位四小姐的父亲和我父亲同届科考,宿在一家客栈里,因为同姓,又极谈得来,便结为兄弟,后来她父亲落榜回乡,通信不便,竟失了联系,父亲深以为憾,幸而后来……” 黛玉本不想说,只是既然迎春现在家里住着,日后难免会有见面的时候,因此便捡要紧的说了。 原来林如海调任扬州后不久,便再次偶遇从前的兄弟,才知道原来这林崇音出身贫寒,当日因要科考,在家时已经借债累累,谁知名所孙山,因此一路给人写字筹措路费,一路回乡。 也是林崇音命不该绝,路上竟遇一落富户千金看中,便甘愿入赘,以结为良配,也算就此成家落户,谁知不过数年,这富户家里又遭变故,林崇音无奈,只得举家搬来了扬州,投靠嫁来此处的四女婿。 要说他这四小姐,也算一桩传奇。 林四小姐,乳名依依,虽非林崇音正妻所出,却是生得天资不俗,容色过人之其一,更难得的是,极具才情。 她本是许了扬州城里一青年武将,因此千里迢迢嫁来此地,不想成亲过不几日,她夫君便即奉命出征,其后殒命沙场,是故这四小姐虽已成亲,却至今依旧清清白白。 她婆家本就人口不旺,曾说若她另有良缘,必不阻拦,她若要回娘家,亦不怪罪,只是她性情刚烈,竟依旧留在了婆家。 除了来往娘家,和亲戚们走动,这林斯小姐便鲜少出门,每日里只扶持照顾婆母,帮着经营家里生意,因此附近人家提起,每多赞誉。 “那这四小姐如今就一直和她婆母住着?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娘家举家来扬州投靠,她婆家就没有其他亲戚有意见吗?毕竟听你这意思,她这婆家经营有买卖,又人丁不旺,那家里亲戚应该挺多想帮忙的吧?” 迎春对这个故事没什么兴趣,随口道。 “姐姐同我说话还打什么哑谜?姐姐猜的不错,”黛玉“噗嗤”一笑,道,“她亡夫虽只是个五品武将,也只是因为年纪还轻,当兵不久,不曾建功的。 其实她婆家生意买卖在整个扬州都算出名的,所以家资丰厚。所以,这四小姐虽然行事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