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 《严酷的考验》的男主角约翰终于定下,是那位无与伦比的天才演员,和薇诺娜合作过纯真年代,凭借《我的左脚》斩获奥斯卡影帝的丹尼尔·戴-刘易斯。能和这样的顶级演员再次合作本该是她的天赐良缘,但她几次和丹尼尔配戏的结果,都让编剧亚瑟·米勒以及导演尼古拉斯·希特纳很不满意,而且不满意的对象是她——他们认为薇诺娜糟糕的精神状态,已经比之前更不适合阿比盖尔这个角色了,她的经纪人也担忧出演这类反面角色会加重她的精神问题,这些外压反过来让她压力加倍。直到上周,她终于扛不住了。 她担心自己成为一个笑话,即使她已经如此成功,但那种站在巅峰不仅高处不胜寒,还时刻担忧自己掉下去的恐惧死死缠绕着她。就像她不是没从她最好的密友格温妮丝·帕特洛眼里,发现过掩藏得极好的嫉妒。但她太过孤独,少女时期被无情霸凌的记忆似乎永远无法摆脱,她享受那个教养良好、天之骄女一般深受家族宠爱的格温妮丝对她嘘寒问暖,送上口头的关心,因此闭目不见她利用起自己毫不手软,一遍遍地向媒体炒作她们的闺蜜情。 但她还不至于愚蠢到把在《严酷的考验》上的失利也告诉格温妮丝。她的确折戟了,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哪怕再过一年也未必能饰演好阿比盖尔,她现在甚至一想到那个魔鬼一样的女孩就会头疼。但她相信那只是短暂的失败,只要掩饰得当,在外人眼里,她依旧是那个在二十多岁的演员里最耀眼最受欢迎的一线女星。 她必须找一个和她关系良好,不会背后捅她一刀的合作伙伴推给亚瑟·米勒,争取让他满意,接替她出演阿比盖尔。让她安心养病的同时,这个人也不会和媒体吹风,把她当做上位拉踩的垫脚石。 以好莱坞女星之间的竞争激烈程度,这样的想法几乎可以说是痴人说梦。但她还是想到了一个人,自己曾经欠她一个人情,觉得也许有微弱的可能,在这件事上自己恰好可以予以回报,并让自己解脱。 她不顾经纪人阻拦,亲自给她打去了电话。 凯瑟琳在酒店里接通了苏珊转接的电话,她和苏珊一样不可思议,仿佛做梦一般,另一种可能就降临她的头上——虽然薇诺娜的许诺也许会像跨年时的金球奖提名那样落空:只是导演+编剧面试的单独试镜机会,并非完全确定。但凯瑟琳在那一刻还是选择了相信。 “你还好吗,薇诺娜?”她当时并不急着为这个机会喜悦——薇诺娜毕竟对她真的不错,她下意识小心翼翼地说,“大家都有眼睛,每个人都知道你在小妇人里的表演是多么惊艳绝伦。你不能为某些人的不识相,而去虐待自己。” 薇诺娜没有回答她,而是轻轻告别后挂断了电话。望着窗外的蓝天,她无声地流出眼泪的同时,却又笑了起来,难得感受到一丝安心。 凯瑟琳说完这一切后,她望向莱昂纳多,语气坚定地说:“如果我留在这里,百般争取,我想我还是能拿下朱丽叶。但和阿比盖尔比起来呢?这部电影的编剧是大名鼎鼎的亚瑟·米勒,可能与我合作的演员是丹尼尔·戴-刘易斯——你也告诉过我,你有多崇拜他的表演,多爱他的《我的左脚》。” 她声音低了下来,喃喃说着像是要说服谁,还是说服自己:“没错,朱丽叶也许可以为我带来无数粉丝,演好阿比盖尔只可能会让观众认为我现实中真的是个坏到心惊的女孩。也许罗密欧与朱丽叶会在票房上大获成功,而严酷的考验甚至不能回本,但我也不在乎这个。如果换成你,你会做和我一样的选择,不是吗?也许我明晚赶着飞回去,参加三天后的试镜也不能得到阿比盖尔,但那又如何?那才是更值得争取的角色,哪怕我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应该要以万分的热情去追求她。你应该明白我的。而且两部电影都在夏天开机,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打算去试镜罗密欧与朱丽叶,我不可能在这个夏天兼顾两部电影,何况其中一部还有很大的表演难度。” 莱昂纳多怔怔地望着凯瑟琳。她那双翡翠般的眼里现在仿佛能燃起烈焰,烧掉阻碍她前进的一切障碍,整个人如同一株正在怒放的红玫瑰。他明白了,自己不可能再劝说凯瑟琳留下——如果是他,他也会为了和丹尼尔·戴-刘易斯合作而甘愿放弃其他哪怕确凿的机会。 也许是说到动情之处,凯瑟琳居然眼眶氤氲,说出了心里最真切的想法:“但我不知道该怎样才能通过那个试镜,时间实在太短了,即使是在换衣服时,我也在想那个故事。的确,我通读过萨勒姆的女巫剧本,看过许多次舞台剧,对亚瑟米勒知之甚深,可我相信凯特·温斯莱特、克尔斯滕·邓斯特和其他许多女演员一样如此,我们都如此认真地准备,谁也不会比谁更放松。但她们最后都与阿比盖尔失之交臂,我也不知道我的选择是否正确——这感觉就像一场零和博弈的豪赌,我开始理解薇诺娜为何已经如此成功,却那么容易就精神崩溃了。我不知道我有没有演好阿比盖尔的本事,也无法确定薇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