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海华家出来,骆雪挺疲累地打了个哈欠:“要去水渔沟找一下线索吗?” “嗯,”岑寂往河的方向看了一眼,“不只水渔沟,有水的地方都得注意一下。” 骆雪满腹心事地默了半晌,拍了拍轮椅的扶手:“你停一下。” “怎么?”岑寂偏头看她。 “停一下。”骆雪道。 岑寂依着她,停下脚步,低着眉眼看着她。 骆雪两手紧紧抓住了轮椅的把手,牟足了劲想要借力站起身。才刚离座,就感觉腿部酸软脱力,又重重跌回了轮椅里。 岑寂下意识朝她伸去手,前伸的手堪堪停在了她背后。 “非要逞强吗?”他语有不悦。 “还是使不上劲,”骆雪无奈捶了捶自己的腿,“我这身体,恐怕要拖累你了。” “你拖累我又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岑寂垂下的手搭在了她座下的轮椅上,突然间有些无力。 “也是。说不定我早点死了,你还能早些解脱。”骆雪叹气道。 身后伸来一只手,照着她的嘴狠狠打了一下。 “啪——”的一声,骆雪被拍的感觉自己口腔里里的牙齿都松动了。她急忙捂嘴,抱怨道:“欸?干什么呢你?你能不能珍惜一点我这口老牙?” “让你乱说话。”岑寂恼道。 他方才的动作有点熟悉。骆雪愣了一下,记起来了,晨起时伊桃嫌她乱说话打过她的嘴。他该不会是在学伊桃吧? 她捂着嘴挺防备地往身后偷偷瞄了一眼,犯了嘀咕:“怎么净跟伊桃学这些?” 岑寂装没听到她说了什么,推着轮椅顺着村道慢慢往前行:“你前几晚经历了什么?” “我还以为你不好奇呢。”骆雪道。 “原本是不好奇,但你变化实在太大,”他的声低了几分,“她太不知适可而止了。” “王素玟给了我三套衣服,那三套衣服晚上连番地来找我,它们把我拽到了另外的时空里。”骆雪话音顿了一下,回忆道:“我笃定那不是梦,毕竟临死前的痛感太真实了。” “临死?这是什么意思?”岑寂没听明白。 “三次,”她竖指比了个三,“你这混蛋杀了我三次。” “是我杀的你?”岑寂对此有些意外,“三次都是?” “算是吧。”骆雪含糊着答。 “所以,前生我们是仇家?”岑寂猜测道。 “不像,”骆雪摇头斟酌道,“像是……恋人?” “那我为什么要杀你?” “或许,是世俗不允许。” 两人各揣心事,都噤了声。 一路无言,往前行了一阵,岑寂招来几个手下,与他们附耳低语了几句,旋即把她的轮椅停在了路边。他把三蹦子又借了来,抱她上车,不忘把小巴也载上。 看行路的方向,不是往水渔沟去。骆雪把着车边探头张望,道:“不是去水渔沟吗?” “去王素玟家。”岑寂头都不回道。 三蹦子徐徐停在了古着坊的院门前。 岑寂叩响了院门,王素玟抱着只黑猫敞门邀他入院。 骆雪行动不便,岑寂让她留在了车上。隔了点距离,她看不太清王素玟今日的样貌。但从王素玟的精神状态来辨,她又年轻了不少。 她虽是清楚自己急速衰老的变化就是王素玟在搞鬼,但是毫无解决之策。只能被动的等待她所谓的“机缘”。 四下寂寥,偶尔鸟雀的鸣声。骆雪抱着小巴坐在车上,思绪有些飘。前几晚被古着拽去另一时空的经历在她脑中回顾了一遍又一遍。 如果前生的几段未了缘是她来这世界的契机,那这一世,她跟谢必安、岑寂和萧静的结局又会如何?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她昏昏欲睡之际,听到古着坊的院门吱嘎响了一声。 岑寂推门出了院子,快步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她扶腰坐直了些,转头看他:“聊什么了?” “这个,”岑寂把手中拿着的一个卷轴状的东西给她递了过去,“你可以研究一下。” “这是什么?”骆雪纳闷接过了他递来的东西,取下套在外头有明显烧灼痕迹的黄色布袋,露出了里头绘有文字的卷轴。 她很小心地把卷轴打开,举远了些,眯眼看上头的文字内容,惊讶道:“是族谱。这东西竟然在王素玟这?” “我刚刚突然想到,王素玟之前说过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