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前一天团队中没再有人在入宴时把肉吐出来的情况,谢必安省了要求他们顿顿吃肉的“锻炼”。 骆雪暗觉庆幸。退烧后喝了点粥,又在田地中掰着玉米发了发汗。酸胀的筋骨活动开了,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地里的玉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每日骤减。 为防有人私下有小动作,各团队的领头都留了心眼,差遣队中的一波人轮流巡逻守在田边,互相警惕监督。 午间休息的时候,骆雪拿出晨时分得的干粮。盘腿坐在草堆上,就着水啃干粮。 她忆起前一夜所见,若有所思地盯着季风那一处看了好一会儿。 站在树下与于逸谈话的谢必安抽了根烟,捻了烟蒂往回走。 见骆雪朝他鬼祟招了招手,他步子稍顿,径直走去她身边。背手俯身,把耳朵给她送了过去。 骆雪顺势仰起头,唇贴近他的耳,低着声道:“你有没有发现,季风团队的人少了好多。你路子广,或许,你知不知道前一夜他们团队里遭过内鬼吗?” “没。”谢必安简短作答。正要直起身,冷不丁被她抓住了衣领。 他低垂的眼睫陡然一颤,斜向她的目光落在了她没什么血色的唇瓣上。 她本就肤白,唇裂色淡。虽已退烧,但仍有几分病弱的娇态。 骆雪没注意到他愈发炙热的目光,一双眼仍警惕看着季风的方向。 声又低了几分:“我也只是猜测。如果不是内鬼的关系,莫非是跟他突然拥有的自愈能力有关?” 看她唇齿张合,他有片刻的恍惚。待她转头看来,谢必安迅速拍开了她揪住自己的那只手。 转开视线直起身,他慢条斯理地捋了捋被她抓皱的衣料:“在这世界,要想有所得,就必然要付出一些代价。在我看来,是公平的。” 这话的意思,是肯定了她的猜测。 骆雪盯着他来回捋衣的手看了数秒,撇了撇嘴。 这矫情怪。 除去入祠堂前又因缺少装玉米的麻袋死伤了一波,以及在开宴时为争抢锅中数量有限的“两脚羊”相残相杀了一阵。 这一日没什么特别大的动静。 想来也是讽刺,从第一夜知晓桌上的炖肉是同类,众人皆惊惶不敢食。到如今为了活命,早忘却了所谓的人伦道义,恢复成了最原始的本性。 间隔的时长,不过区区数夜。 这个地方很可怕,轻而易举就能剥开人类驯化多年的道德感。 人性果然不能细勘。 有了前两晚的经验,谢必安吩咐祁阳提前组了队形,一层叠一层地掩护退避。 一行人保持队形一路寻至安全屋,途中虽也有被藏在暗处的邪祟物攻击过,但好在没再有无谓的死伤情况。 第三晚与前一夜一样,团队中人皆聚于一屋中各自寻了地休息小憩,互相监督以防不测。 门口有祁阳和祁月结伴巡岗值守。 骆雪也不例外,努力瞪圆了眼睛强撑到半夜。听得楼梯口的钟声长鸣了几声,哈欠便一个皆一个地来了。 也不知挺了多久,她最终还是没忍住困意,沉沉睡了过去。 意识再次转醒的时候,耳边满是嗡嗡嗡的窃语声。 骆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躺椅上坐起,没瞧见谢必安的踪影。周围人的神色古怪,或惊讶或迷茫。 她环视了一圈,很快觉出了反常。匆忙拉住了从她身边路过的伊桃,问:“怎么了?是昨晚出什么事了吗?” “不是,是……”伊桃左右观望了两眼,似有顾虑,压低了声:“是七爷。” 骆雪一惊:“他怎么了?” “我们七爷吧,有时候是会有一点……”伊桃欲言又止,道:“这个症状很少出现,之前便没跟你提过。不过我们七爷的皮相好,什么扮相到他身上都是很美的。” 这话明显有深意。骆雪很快明白过来,她口中之意,莫不是“七爷”体内引她来此处的……女性意识觉醒了? “我就是提前给你吱个声,你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一会儿你别被吓着就行。”伊桃道。 骆雪恍然点头,大抵猜到她说的“吓着”是什么意思了。 正头靠头地说着话,众人话题中心的那位不疾不徐地从院中折了回来。一屋人瞬间没了声,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转向了门口。 “愣着干嘛?”尾随其后的祁阳扬手比划了个要揍人的手势,“都不想活了是不是?规矩呢?” 虽是满腹疑问,但众人对“七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