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院里传来拐杖戳地的动静。甘叔一手拄拐,一手摸着墙边,从屋子里缓缓走了出来。 院门外的二位循声看他。 “是有客人到访吗?”甘叔走出了屋门,主动出声询问。 岑寂抬手欲叩门的动作顿住,与骆雪对视了一眼,应话道:“甘叔,打扰了。” “进屋坐坐吧,别嫌弃我这屋里有老人味就行。”甘叔客客气气地邀道。 “怎么会,那就多谢甘叔了。”岑寂朝骆雪暗勾了勾手,示意她跟上。 骆雪迅速抓抱起在脚边走来走去的小巴,跟进了院。 “是我该谢你们才对。你们在外头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秀娥失踪后我真是急坏了,真是谢谢你们提供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甘叔摸索着又回了屋里,从桌边拖了张长条板凳,放到了门口朝阳的地方:“来,别客气,坐。” 骆雪行至门边,探头往屋里看。 是个平房,总共就两间屋。房子是不大,但收拾得挺利索。 外屋是厨房,有炉有灶,一个四方桌摆在正中央,桌上放着一个透明玻璃罐,罐子里装满了之前祠堂里见过的手工芝麻糖。 里头那间屋的门没关。从她站着的这个角度看去,能看到两张单人床,中间用老布帘子简单隔了一下。 骆雪被药味吸引,走去了炉边。动作很轻地揭开煲药的锅盖,细嗅了嗅味。 将锅盖盖回,她转瞬行至灶台边,拿起灶台边两种不同颜色纸包包着的药材,置于鼻下,仔细嗅了嗅。 两包药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置于高处的药包味道更浓烈刺鼻。 她抬头往上看了看,不禁起疑。放那么高,对于一个眼盲个不高的老人家来说,是够不到的。 这包药,不是给甘叔用的? 她嗅不出成分,更不通药理。思索片刻,悄悄解开药包,在两包药里各抓了一把,分别装到两个外衣口袋里。 “我这也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对了,秀娥之前做了点手工芝麻糖,就存在桌上的罐子里。她失踪后我一直也没心思吃。我这就拿些出来,你们尝尝。”甘叔说话间往桌边走,伸手在桌面上摸索,打算开糖罐给他们拿芝麻糖。 他被桌边的长条凳挡了路,踢绊踉跄了一下。 岑寂见他行步艰难,上前扶住了他:“不用了。甘叔,您别忙活了,我们就是来歇个脚。不多打扰,一会儿就走。” “啊,是这样啊。”甘叔恍然明白过来。在他的搀扶下,摸着桌边,在长条凳上坐了下来:“你们来这,是想打听秀娥的事?” 见他们都坐下了。还在四处打量的骆雪重新抱起一直跟行在她脚边的小巴,退行了几步,站在了岑寂的身边。 舒舒服服眯起眼,沐在了暖融融的阳光下。 岑寂被挡了光,抬头看她。 她的侧脸镀上了层温暖的橘色,只是这么看着,都觉得心情很好。他很大气的没跟她一般见识,摸了摸她怀中抱着的小巴。 “关于袁秀娥的事,我们是有想知道的。就是不清楚,您这边方不方便透露?”岑寂道。 “这个……”甘叔面露难色。默了片刻,他犹豫询问:“在这之前,我想知道,秀娥……秀娥她还活着吗?” 岑寂抚猫的动作一顿,偏过头看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甘叔显然是知道些什么。 骆雪凝神盯着甘叔鼻梁上那副老旧的眼镜细看,看不清黑色镜片后的他究竟藏着怎样的情绪。 “怪我,这都怪我。是我这没用的身子活得太久,拖累了秀娥那孩子。都怪我。”甘叔回避了岑寂的问题,深叹了口气,痛心疾首地捶胸自责道:“姓王的那户人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他们一定是早就预谋好的。” 骆雪清楚他定是有所隐瞒,顺话问:“他们预谋了什么?” “他们……”甘叔摆摆手,又叹了口气:“王家村的那户人家,是那片出了名的暴发户。这附近十里八村的都知道,他们家是走黑路子发的财。那户人家本就吃得开,谁都不敢得罪。这世道,不就是认钱不认人嘛。就算是村长去了,对他们家那也得是恭恭敬敬的。我就是担心,万一秀娥在他们手上有个好歹,我连个说理的地都没有。” “黑路子?是什么意思?”岑寂问。 “他们跟赌场合作,是放贷的。坑人啊,害苦了好些人家。”甘叔道。 “你是说,高利贷?”骆雪听明白了。 “对,就是那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