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通过先祖赐予的天眼去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定然还被她的表象蒙在鼓中。她心机、见识甚深,绝不会只是一个单纯的闺阁女郎,搞不好,此人的危险程度更要远远超过云为衫和上官浅。”
宫尚角的态度一改之前的放松,变得审慎而克制起来,他在脑内细细回想顾倾城这几日里的所有一举一动,说的每一句话:
“她的身边有一支武力不俗的侍女小队,能插手顾家的刑讯事务,对无锋研究深入,近在咫尺的刺客亦不能让她心生一丝恐惧,而且观察力、反应力均极其敏锐,这还仅仅只是我们能看到的部分”
“这样的人若和远徵扯上关系,在不知道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的确要小心对待。”
顾兄啊顾兄,你这样的妹妹也能叫贤良淑德吗?不如说是豺狼虎豹吧!
宫紫商听着听着,也渐渐收去了脸上的花痴表情,变得有些害怕了。
“她不会是宫门的敌人,也绝不可能伤害我!”宫远徵的反应异常强烈,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所有人不禁感到奇怪,纷纷侧目去看他。
宫远徵自己也未曾察觉到,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对顾倾城赋予了极大的信任,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本能脱口而出了这句话。
这是怎么了?这个平日里对宫尚角言听计从,最是尊敬他的人,今晚竟公然地反驳自己的哥哥?
宫子羽在其后小声接了一句:“对啊,顾小姐明明什么也没做,就因为她天性聪明,你们就恶意揣测”他未说完的话被来自父亲宫鸿羽威严的目光止住了。
宫远徵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了,他沉默地低下头躲过宫尚角的目光,对着宫子羽的方向暗自撅了撅嘴。
切,唯独不想被这个家伙支持啊,他那恶心的想法都摆在脸上了!
宫尚角深深地看了弟弟一眼,心中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远徵弟弟对顾家三小姐的感情,似乎正悄然地滑向他最不想发生的方向去了
花公子左看看右看看,坐立难安地打圆场:“哎呀呀,接着看,我们接着看就知道了。不过,这顾小姐去寺庙里又是要干什么呢?”
很快,马车已经咕噜噜地抵达了光孝寺。
光孝寺背东向西而建,高踞山腰,坐落在苍翠的山林之中,被云雾缭绕,仿佛人间仙境。
这里的建筑群落依山而建,层层叠叠,金碧辉煌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在寺庙的山门前,石阶蜿蜒而上,两旁古木参天,枝叶繁茂,为朝圣者提供了一路的阴凉。
石阶上,人流如织,香客们或手持香烛,或携带供品,他们中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有天真烂漫的孩童,但光孝寺以其“姻缘符”而闻名,所以来的最多的,是相约来这里祈求姻缘的女郎。
走进寺院门,一座巨大的香炉立于庭院中央,香烟袅袅升起,与晨钟暮鼓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显得庄严肃穆而又宁静祥和,院子里还有一棵姻缘树,上面挂满了数不清的、红红的丝线。
没有打扰大雄宝殿内身着袈裟、手持法器、正在举行法会的僧侣们,顾倾城顺着小沙弥的指引,直接去到了偏殿。
在那里,一位身着灰褐色僧袍的老僧正端坐于茶座之上,面带和煦的笑容,目光慈祥地注视着她。他外表平凡,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祥和之气,正是光孝寺的住持。
【无量大师。】自从穿越后就有些相信玄学的顾倾城走到他对面坐下,恭敬地向对方行了一个欠身礼。
无量大师乐呵呵看着她,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阿弥陀佛,顾小施主今日光临光孝寺,真是稀客啊。老衲记得,你可不是那种遇到困扰,就会去寻求佛祖指点的香客~】
顾倾城淡淡一笑:【事在人为,若凡事皆求菩萨代劳,他老人家也忙不过来啊,所以我这次,是专门来找您的。】
大师表情慈祥:【哦,所为何事?】
【花朝节在即,我想翻阅近月以来的功德册子与香客名单,免得疏漏了新来余绗城的娇客。】
【此等琐事,施主只需差人传话即可,自有弟子将册子送去顾府,何须亲自莅临寒寺呢?】无量大师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随即吩咐身旁的小沙弥,将顾倾城所需的名册取来交予她。
顾倾城柔和一笑:【久居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在家呆的久了,出门舒展舒展筋骨嘛~】
无量住持能这么直接地将寺院的营收记录给她是有原因的,顾家在本地权势显赫,也是光孝寺最大的供奉,每年捐献给寺庙的钱财书卷数量极为可观。
而且光孝寺作为远近闻名的姻缘与求子圣地,其主要的信徒群体恰恰与顾家的目标客户高度重合——那些来自各个年龄层的、家境富裕的女性。
她们对寺庙的捐赠和香火钱都会记录在这些册子里,顾家每季度都会借阅这些记录,了解一下她们对佛祖倾诉的人生愿望,从而更精准地打开她们的荷包。
顾倾城在无量大师面前从容地翻开簿子,目光如电,迅速扫过行行文字,一边与大师闲聊着:
【近日余绗城内宾客云集,光孝寺亦迎来了众多显贵投宿。住持需多留意寺内的安全才好。不知近日,寺中是否有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