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伯民三人走后,孙山正式开始岳麓书院的读书生涯。
第一天来报到,第二天急匆匆把东西放入斋舍,没有来得及整理。
此时此刻桂哥儿和孙山正在斋舍一点一点地收拾东西。
桂哥儿的东西少得可怜,一个小箱子就把所有东西装好,随后放到房间的一个角落。
孙山的东西多得离奇,大包小包,孙伯民不要钱地买,害怕孙山需要用上的时候没得用。
孙山和桂哥儿用简易的布帘把房间一分为二,里面睡觉,外面算临时客厅。
桂哥儿低声说:“山哥,岳麓书院的斋舍好小啊,都不够我们放东西呢。”
孙伯民给桂哥儿买了张小床,就在书院附近买。
孙伯民去杂货铺问的时候,掌柜仿佛知道他要买什么,一股脑地给孙伯民推荐,而且还是精准推荐。
孙伯民觉得价格合适,就买下不少东西。
掌柜还说他们做书院学生的买卖做了几十年了,他推荐的东西,学生肯定用得上,孙伯民只管掏钱就是了。
孙山倒是无所谓,反正集体宿舍谁没住过,何况这不算集体宿舍,还一间一间地隔开,已经够人性化了。
孙山提点地说:“桂哥儿,这些话莫要往外面说,不要抱怨书院的情况,知道不?我是来读书的,不是来住宿的。”
桂哥儿急忙捂住嘴巴,点了点头,呜呜声地说:“山哥,我知道,我只跟你说,我不跟外人说。”
顿了顿,补充到:“以后我不敢在书院说,要说也回漳州府再说。”
孙山无声地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等把一切东西整理好后,已经到中午了。
这时候斋舍陆陆续续地有人回来。看到孙山的斋舍大门大开,好奇地看了看。
孙山急忙走出来,拱手问好。
桂哥儿还在后面托着糕点,请学子尝一尝。
刚搬进来,其实正确的做法是给左邻右舍送入伙礼,比如一包糕点,一些土特产。
只不过孙山发现岳麓书院的斋舍沿着长廊左右两边分布,单间非常多。
送伴手礼哪里送得过去,准备一大麻袋都送不齐人。
最后干脆见到谁看过来,就打招呼,请人吃茶点。
至于吃不吃是别人的事,做姿态还是要做足的。
能到书院读书的学子最低也是秀才身份,所以对孙山的到来相当客气,大家相互聊了几句,粗略地介绍情况,吃了一块小点心,相互告别了。
来来往往的学子中,孙山还真找到老乡,来自端州的钱鹰扬,二十岁,也是前不久到岳麓书院求学。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孙山和钱皓然都显得比较激动,而且两人还是讲广府话,虽然音调不一样,但沟通比官话更容易。
钱鹰扬惊讶地说:“孙兄,你也是泰启三十一年的秀才?哎呦,好巧,我也是。”
孙山跟钱鹰扬聊着聊着,就聊到两人是哪一届的秀才。
结果发现大家是同一届考上秀才的,一个在漳州府秀才,一个端州府秀才。
哎呦,这可是缘分。妙不可言的缘分。
大家间接地同一个座师,也就是性子刚正不阿的学政大人卫元熙。
钱鹰扬是端州府本地人,一直在云谷书院读书,去年乡试落榜后,就到岳麓书院求学。
钱鹰扬好奇地问:“孙兄,你也是乡试落榜后,来岳麓书院的?”
眼睛雪亮亮地看着孙山,好想他说是,如果这么一来,大家就更有缘分了。
孙山摇了摇头说:“我不是,我去年未参加乡试。”
随后孙山解释他因为身体不适没办法参加。
钱鹰扬安慰地说:“孙兄,不进场也好,像我进城了,还不是落榜,哈哈哈。”
孙山赫然一笑说:“钱兄,莫说丧气的话,去年虽然落榜,但取得乡试经验,下次乡试肯定会上一层楼的。”
孙山听到钱鹰扬说云谷书院,立即想起舍友柳文唤正在云谷书院求学,又跟鹰扬然聊了这件事。
这么一来大家的羁绊更深了,能聊的话题更多了。
都说认识十个人,就能认识所有人,看来这句话是正确的,兜兜转转,大家都有相关联的人。
钱鹰扬热情地说:“孙兄,等过两天休沐,我带你认识我们广南的师兄,嘿嘿,我们这边有个广南学子会。就是广南籍学子聚在一起的学会。在这里我们能及时了解我们广南的情况以及书院的情况”
孙山认真地听钱鹰扬解说。
其实相当于大学的同乡会。
老乡跟老乡集合在一起,弄成一个松散的组织。
比如回家,肯定老乡跟老乡包车,一起回比较安全,起码有同乡情谊在路上能相互照看取暖。
孙山连忙感激地说:“鹰扬,谢谢你。我初来报到,多谢你的提点。”
钱鹰扬满不在乎地说:“阿山,其实我也是来不久,只不过比你早来那么一丁点。”
两人相视一笑,相互道别,钱鹰扬还说等他下午听完讲学课后,来斋舍找孙山。
孙山连忙说好。
桂哥儿看着住在不远处的钱鹰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