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直笑得肩头上下耸来耸去,仿佛听到了甚么有趣儿的笑话。
“如今你小命难保,傻笑什么?被吓疯了?”
贺长澜手腕一顿,双眸警惕地眯了起来,只徐徐凑到晏甄耳畔,压低声音疑惑地问道。
晏甄不自在地向旁侧躲了躲,这厢只懒洋洋地掀开了眼皮,故作神秘地将眼珠转了一圈儿,佯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弯唇朝贺长澜笑道:
“说你笨你还真笨!我可是晏西楼的亲妹妹,你若是杀了本姑娘,他定会把你大卸八块儿,不对不对,是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呵,笑话!你还真是笨的可爱,竟以为本将军会畏惧晏西楼?我为何惧他?”
贺长澜仰头猖狂地笑出声,心觉这疯丫头倒是幼稚得可怜,他现在可不想杀了她。
晏西楼的宝贝妹妹,这么有趣儿的身份,他可要好好儿地想想,该怎样才能让这疯丫头“物”尽其用呢?
这般想着,他怜悯地将指腹蹭上了晏甄红彤彤的眼尾,略显无趣地挑起了眉。
“哦?你真的不忌惮么?只是据我所知,阿兄的箭…可从未射偏过呢。”
说到此处,晏甄顿了顿,片刻后眨着双天真无邪的眸子,甜甜地冲着贺长澜笑道:
“那个什么…什么本…笨将军呀?你这般博学多才,可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呐?”
夭夭端的是镇定自若,皮笑肉不笑地将唇瓣抿出个乖巧地弧度,异常坦然地对上了贺长澜的眼睛,并且如愿以偿地望见了眼前人眸中隐隐的动摇之意。
贺长澜心下疑惑,却只是沉吟着冷笑了一声,将短刃威胁似的在人面上拍了又拍,“小家伙儿,你又想使甚么诡计?”
晏甄心下暗喜,自知眼下贺长澜已起了疑心,便只差这最后一步,她的独门绝“计”——“一惊一乍吓死人大法”加上“嘴甜甜美人心计”。
“什么诡计?夭夭可是乖孩子呐,可从不会说慌。”
晏甄无辜地扁扁嘴,笑嘻嘻地仰头望着凶神恶煞的逆贼,余光若有若无地朝身后瞥去,仿佛看见了什么人似的,眸中泛起了欣喜的光芒。
“只是,你看呀~晏西楼真的来了喔!”
说到此处,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握紧了小拳头为自己鼓了鼓气,忽地转过头去,朝马后朗声大笑道:
“哈哈哈哈,阿兄阿兄,我就知道你的马跑得快!快!把逆贼射个对儿穿!”
闻言,贺长澜面色骤然一僵,纵然他知晓晏西楼不可能这么快便追上来,但如今冷不丁地听见了这个名字,仍旧是下意识地回头向后望过去。
本就是虚张声势,两人身后自然是空无一人。
“小兔崽子,你果然是在玩儿我!”
贺长澜恼羞成怒地低吼出声,却未想怀中的晏甄突然发力,竟是猛地挣脱了他的桎梏!
“拿来吧你!”
也正是趁此时机,晏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了人手中的刀刃,反手便是向后狠狠一刺——滚烫的鲜血喷溅到晏甄的面上,这一刀深深地插进了贺长澜的腰侧。
“把你腰子噶掉!”
晏甄望着难受的血呲牙咧嘴,嘴里胡乱嚷嚷个不住,纵然她想把刀刺得更深些,但奈何实在是力不从心,一双手腕儿倒是先哆嗦得软了。
“小姑娘,我原本没想这么快就取了你的性命…可现在,我想反悔了呢…”
贺长澜赤红着瞳眸,垂眸望向自己腰侧的那柄短刃,好似不怕疼似的,只狞笑着握着晏甄的手,将刀刃从自己的身体里一点点抽出,哗啦啦带出一股腥臭粘稠的血,左脸盘踞着的青色蜈蚣颜色渐深,随着他面上的表情愈发扭曲狰狞。
完蛋,完蛋,完蛋!
晏甄小兔子似的缩着肩膀,脑袋里冒出无数个完蛋。
正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败退逃走似乎不算丢脸…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请诸方神明务必助我一臂之力!
她在心底默默地自我安慰着,眼珠儿滴溜溜转了几圈儿,情急之下便欲跃下奔马!
可未等晏甄做好准备,脖颈后便猛地受到重重一击!随即耳朵里痒痒的像是钻进了甚么东西,一时间她只觉得脑瓜仁儿里震痛难忍,从鼻孔中“唰”地流出两股血来!
她迷迷糊糊地摸了满手血,以为自己的脖子被人砍断了,吓得当时就翻了个白眼儿,小小的身子只同一根被砍倒的木头似的,直挺挺地向后栽倒过去。
也正是此刻,身后冷不防传来杂沓的马蹄声,片刻后从林中蓦地窜出匹奔马——只见谢岑苒手握红缨枪,不管不顾地朝贺长澜刺去,口中急切地呼唤着:
“夭夭——”
晏甄循声微微侧过头,呆滞地盯着谢岑苒背后纷飞的血红披风,稀里糊涂地小声喃喃着:
“我的如来佛祖还是…斗战胜佛呦?你…来得…也…忒…晚…了…些…”
随即她脑袋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嘴替夭夭!(解气)
第96章 给你奖励
疾风拂开了贺长澜侧颊凌乱的碎发,那道被精心掩藏起来的疤痕如今赤裸裸地暴露在日光下,蜈蚣青黑色的纹路已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