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借此逃脱,可奈何手腕儿也被陛下紧紧地钳制住按在一起。
案几随着盛怀瑜的挣扎吱吱呀呀地晃动,笔墨纸砚噼噼啪啪地零散了一地,傅良轩哼笑一声,将唇递到人嘴边儿。灼热的吐息痒痒地落在盛怀瑜的面上,烫得他的心脏一抽一抽地胀痛。
“我都把自己送到你嘴边儿了,握瑾怎地还不尝尝味道?”傅良轩哼笑着探手去揉盛怀瑜的后颈,指尖游曳过颈后那片敏感的皮肤,感受到身下那人躯体的微微震颤,“心肝儿,欲拒还迎这招数用得久了,就不可爱了。”
闻言,盛怀瑜瞳眸不安地晃了晃,身子忽地停止了挣动。
傅良轩看懂了握瑾眸底转瞬滑过的失落,心道是不是激将法激得太猛了些,一时间有些愧疚:
“怎了?”
“没……”
盛怀瑜的嘴唇微微颤了一下,然后做了什么决定一般,伸手圈住他,阖眸主动吻上了傅良轩的唇。
这吻太过稚嫩了些,盛怀瑜像小孩子一样吮咬着,试探着轻触、蠕动,只用一双漆黑的眸子专注地盯着傅良轩,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应,又像是在等待着人的夸奖。
“小握瑾,可不是这样亲的,还要好好儿跟我学学。”
傅良轩被人咬得有点儿痒,哼笑着用鼻尖宠溺地蹭了蹭盛怀瑜泛起红潮的脸。
那惹人怜爱的样子,让他情难自禁地咬住他的唇瓣,继而温柔地缠绕住他的舌尖儿,让唇与唇严严实实地贴在一处。
陛下的气息近在咫尺,盛怀瑜的眼里腾起水雾,鼻翼渗出细细小小的汗珠,他唇瓣微张,迎合着眼前人的侵略。
这和他想象的吻不一样,也与陛下的第一次亲吻不同。
陛下的吻,烫得他舌尖都在颤抖。
傅良轩被握瑾笨拙的亲吻折磨得焦灼难耐,揽住人腰身转身压于床榻之上,正欲温存之际,殿外脚步声骤急,有人压低声音唤了一声“陛下”。
殿门紧闭,王德不敢贸然闯入。方才那一声并未有回应,于是他贴在门缝儿处,又唤了一声。
“陛下!”
“何事?还不快讲。”傅良轩语气微沉,显然已不耐烦。
“西南王的小公子今日入京,已在宫外跪了多时了,可要奴才引个路,带着他过来见陛下?”
王德撩着拂尘贴在门缝儿,却知趣儿地闭着眼睛,深刻知晓不该看的不能看的道理。
“让他再跪上几个时辰,又不能死。”
傅良轩冷哼一声,探身去解握瑾的衣衫,指尖抚上人引人遐想的劲瘦腰肢,手下人一阵轻颤,攥住了他的腕子,咬着唇摇了摇头,眼底氤氲着赤色的雾。
“陛下,那小公子瞧着体弱,现已咯血了。”
王德细细禀明情况,侯在外头继续听殿内的动静。
虽说那西南王幼子无甚可忌惮的,可让他刚进京就死在皇城门口,那也是要落人口舌的,陛下自不会做此等因小失大之事。
“咳血了寻朕有何用?去太医院才当用。”
傅准不来应诏面圣,倒是送了个病秧子过来,这是要学着前代那些藩国,叫那个他自己都瞧不上的庶子入京为质,真当他傅良轩不识数,也真是他的好叔叔。
傅良轩的眸色黯沉,动作愈发凶狠,弄得盛怀瑜身子有点儿疼。
盛怀瑜隐忍着喘息,伸手去推傅良轩,轻声唤道:
“陛下,别…”
傅良轩对盛怀瑜的抗拒无动于衷。
陛下此刻似乎是在发怒,他的眼瞳里汹涌起可怖的愤怒,那神色第一次让盛怀瑜感到害怕,他在那目光中看不到对自己的爱意。
傅良轩死死扣住自己的手腕,勒得它渐渐显出红痕,盛怀瑜在他手下发着抖,眸中朦胧见了水光。
他本可以轻而易举地把身上人掀到榻下,可是实在舍不得。只是被傅良轩这样对待,他委屈极了。
“宸翊,我不喜欢了。”盛怀瑜眸中含了嗔怒之意,他颤着嗓子,小声地去唤傅良轩的表字,“我不要这样。”
触碰到盛怀瑜的目光,傅良轩才意识到刚刚的情绪不对,如梦初醒般放开了对身下人的桎梏,垂眸呆呆地盯着自己的双手。
他这是怎么了,竟然会混账到对握瑾这般?
傅良轩颤抖着吐出一口郁积胸口的浊气,跌坐在榻上,眼底的怒意一丝丝褪去。
无端腾起的恼怒冲昏了傅良轩的头脑,自从他取代了父皇成为大泱的帝王后,已无人再敢忤逆他的决策。
他渴望把强权攥在手心里,经年累月,他心底极强的控制欲几近形成一种执念,他厌恶一切脱离他控制的事物,可西南王傅准竟然这般不把他放在眼里。
而更让他愤恨的是,他奈何不得傅准,如同许多年前那般。
傅良轩早就受够了被他人威胁,他痛恨一切的无能为力。
可这些都不是他向握瑾发泄的理由。
傅良轩的眸子慌乱地躲闪着,一时间不敢与握瑾对视,也不敢再去碰他。
他怕看见握瑾眼底对他的失望和怨恨,只是想想,便已心如刀绞。
“握瑾,我……”傅良轩抿了抿唇,眼底爬上痛处,“对不起,我不该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