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让晏西楼去北漠?却阻拦我去,哥,你在怕什么?”他瞳中猩红,连唇瓣都在颤抖。
“晏西楼打得过朕,所以朕放他去闯。”
皇兄的眸子里汹涌着连他都读不懂的情绪,让他在那一刻意识到,皇兄早就不是当初的皇兄,原来的二皇子也已经死了。
“你让他去送死,成就你的千秋大业吗……”他的剑从手中滑落,撞到地面上。
“你怎么肯定晏西楼一定会死?你跟着去,才是送死。”
皇兄把剑落下来,温热的掌心抚上他的发顶。
“他会不会死在北漠,你都没必要去。”
皇帝在赌,晏西楼也在赌。
皇帝在用晏西楼来赌他的大泱江山稳固,只不过晏西楼是在用自己的命来赌,赌他能报了杀父之仇,赌他能护佑这大泱百姓不至于流离失所,丧命于蛮族之手。
可傅良夜顾不了那么多,他只是知道,晏西楼这一去,可能就回不来了。
而他此刻却只能屈辱地咬着唇,躲避皇帝的眼神,小小的肩头在皇帝掌下不住颤抖。
“臣知道了。”
他跪在地上,自嘲地笑出声。
那一年傅良夜十五岁,这是他第一次在新皇面前自称为臣。
*
泛黄的回忆一下子涌进脑海,傅良夜眸色黯了黯,垂眸看向自己的双手。
这些年他几日日练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哭鼻子的小王爷。接风宴他故意找茬同晏西楼比试,奈何五年之后,他仍旧是败给了晏西楼。
更是败给了皇兄。
真是不甘心!傅良夜枕着胳膊眯起眼。
第11章 傅娇花
温泉水把傅良夜脖颈上露出的白皙皮肤泡得泛起潮红,晏西楼盯着那一片红晕愣了会儿神。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好像一朵娇花儿,风吹了一点儿就打喷嚏,水泡了一会儿就泛红,真是矫情。
泉水的温热又唤起了昨夜怀抱的温度,温暖随即又融化了偏见的坚冰。
倒是和当初那个软糯糯的小孩儿不一样了,早年是别人欺负他,现在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要说娇花可真算不上,先不说那握剑的神气劲儿,打起架来也是够难缠的。
傅良夜薄衫下那节若隐若现的细腰适时暴露在他的视线中,勾缠着他的目光。
“扑通。”
小将军心头那经年累月风平浪静的湖水,被贸然闯入的坏蛋投进一颗石子。
涟漪一圈一圈荡开,小将军恍惚间听见了马蹄声。
那是十七岁那年,从朝阳中跑出来的一匹意气风发的小红马。
蛮横地闯进了他的心里。
“简直荒唐……”晏西楼暗暗想着,目光黏在傅良夜身上。
等晏西楼再晃过神时,他已经同傅良夜并肩靠在了石头上。
傅良夜以为这厮靠这么近是要揍人,下意识地离远了些。
晏西楼面上一派云淡风轻,不提刚刚自己失神因何,反而先发制人,一本正经地问:
“王爷方才盯着臣看什么?”
傅良夜晃了晃神,托着下巴“啧”了一声:
“小将军面如冠玉,没想到啊,更好的都在这身儿衣服下藏着呢。啧啧啧,瞧瞧,这魁梧健壮的上半身!再看看下边儿,哎呦喂~没眼看~怕是你走在街上,都得被姑娘给你掷的果子砸死呢!”
晏西楼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面上添了薄红,在缭绕地水汽下看不真切。
“你……”晏西楼一时竟不知如何还口。
“你你你,你什么啊?晏将军嘴这么笨?”
傅良夜觉得逗晏西楼真是有趣极了,察觉出晏西楼此时的窘态,笑着在空气中比划了一条线。
“喏,不逗你了,是在看你身上的疤。”
“疤?”
这些狰狞的,颜色略深的,凹凸不平的皮肤,是每一次大仇得报后留下的战利品。
晏西楼低眸,指尖抚上肩头的疤痕。
这有什么好看的?看起来还有点些丑,他早就忘记了这些疤痕的存在了。
晏西楼想背过身去隐藏胸前的疤痕,可是他的背后也有不少。
藏不起来。
傅良夜眯着眼睛观察晏西楼的一举一动,忽然踩着浅水处的石头凑近,低头鞠了一捧水,抬手移到晏西楼头顶。
晏西楼抬眸与人对视,冷静地看着傅良夜。
傅良夜笑得一脸猖狂,然后明目张胆地将一捧热水洒在晏西楼的脑袋上。
“冰山脸,看着一点儿也不喜庆。脸绷得这么紧,不会笑一笑么?”
傅良夜嘟囔着,用手舀着水接连往人脑袋上浇。
“没什么好笑的,我为什么要笑?”晏西楼认真回答。
“呵呵,也是哦。”
傅良夜狠狠地闭了闭眼睛,有一瞬间恨不得自戳双目,朝自己脸上扇几个大耳刮子,叫你嘴欠!
于是他身体力行,开始报复——
晏西楼被气成河豚的傅良夜一捧接着一捧的水浇得睁不开眼睛,此刻只得胡乱摸着,将四处做乱的手腕紧紧扣住。
“那请晏小郎君给本王笑一个呗。”
傅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