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有优势,他去窑子最方便,没那么扎眼。
“秀才你去商号和酒楼,老康你去赌坊,我则去袁文侩经营的几个码头,老规矩,碰见事儿了有把握就干,叫不准就撤,咱们汇合后一起上。”
大方向上,哥几个习惯听从老弟的安排,默契程度无需赘言。
康木昂想了想后开口道:“三元,津门是大城市,我想应该有大重九的人在,要不请他们也出面帮帮忙?怎么说都是半个同僚。”
“算了吧。”赵三元权衡后否决了提议,“虽说咱俩在大重九挂着名,月月俸禄都会寄到老李那边,可一直是光拿钱不办事啊,我可拉不下这个脸,怎么着也得再给衙门里办办差才好意思。”
两人并不清楚,大重九内部已发生剧变,整个衙门陷入血雨腥风的内耗厮杀,别说是挂名的,就是各地老资历都已经好些天联系不到上级,全都两眼一抹黑。
而赵三元所说的差事早晚会落在他的头上,要把这期间光吃饷不干活的代价连本带利丢过来。
晌午,天空飘下细雪,装点着沿街商铺的屋檐。
虽降下了雪,但天气并不算太冷,大阪码头前的来往船只络绎不绝,脚行伙计们唱着号子,忙而不乱的卸下一批又一批货物。
码头道路蔓延至长街,汽车马车小推车川流不息,各种小摊小贩的吆喝声随处可闻,还有乞讨要饭的叫子,划包偷窃的扒手。
总之站在这里,能切实感受到浓郁的烟火气,和新旧世界的重叠与结合。
一家法式咖啡厅外的红墙边,赵三元一口咖啡一口煎饼果子,远远眺望着码头上冒黑烟的铁甲大船,这是他人生第一次看到如此巨大的工业巨兽。
“真够大的啊。”
“还行吧,你是没瞧见过更大的,叫啥来着啊对!前列舰!那才叫个大啊,根本开不进海河,上边全是黑黝黝的炮管子。”
“是咱们的还是洋人的?”
“你是真敢问,且不说前列舰,咱们造个火车头都要使出吃奶的劲头来。”
赵三元有些尴尬,的确问了个傻乎乎的问题。
要真能造出那么大的铁甲舰,那津门也就没有一大片列强租界了。
“别嫌我多嘴啊,真有人能在这里养小鬼儿?”张小狗抹了抹手上油渍,总觉得来这里踩盘子不靠谱。“只能大海捞针,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除非——”
话音未落,一阵熟悉的清风拂过。
黄小六出现在赵三元身旁,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咖啡馆橱窗内的摩登女郎,更确切的说是打量着摩登女郎怀抱着的小蓝猫。
没见过的稀罕物啊。
外国的狸子?
总感觉眼神傻乎乎的,有些不太聪明的样子。
“咋样六大爷,查出点啥没?”
“那当然,关内城隍也得卖小爷我几分薄面。”
“哎呀是是是,谁不知黄大仙威名?津门到底哪里在养脏东西?”
黄小六举起手指晃了一圈。
“啥意思?”
“到处都有,太多了数不过来。”
“???”
赵三元两眼懵逼,就像是咖啡馆内的那只蓝猫。
“数不过来是几个意思?难道津门流行养小鬼儿?”
黄小六摊开双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我哪知道?或许是民风不同吧,国内的国外的反正特别多,如果挨个去查,到来年中元节你都查不完。”
着实没料到的神展开。
本来情报就够碎的了,就盼望着六大爷能在本地城隍那问出点啥,谁曾想大城市的风土人情太另类。
“我和黑长虫随你入关这么久,有点遭不住了,得缓缓,你小子自己悠着点啊,遇到麻烦就请仙别犹豫。”
说罢,黄小六化为青烟消失不见。
虽然跟随着弟子入关一年,但并不是本体,而是它们的仙识元神,除了个别极端情况,本体离不开充满灵气的长白山脉太远。
张小狗见赵三元自言自语结束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咋了?大仙查出来啥没?”
“唉”
一声叹息,答案呼之欲出,张小狗也识趣的不再多问,两人就这么晒着太阳久久无言。
直到黄昏左右,一个精瘦汉子快步走来。
“见过掌柜,赵先生,符纸变了。”
说话间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折成三角形的绿色符纸,只是好像被水泡过一样,湿漉漉的。
这是老康临时做的符咒,是罗平王搜魂灵符的流水线版,一次性的,功能是只要有带邪祟的出现在持符者身边就会有反应。
“在哪?”
“赵先生瞧见那艘客船了没?人刚从船上下来没多久,两女一男,我已经派机灵的兄弟在后边吊着。”
张小狗看了看赵三元,“brother你怎么说?”
如果是在与黄小六谈话前,赵三元会毫不犹豫的追上去,可现在问题是津门内有许多养脏东西的人,并不能肯定这仨就有问题。
“先别轻举妄动,如果他们接触了山字头的人再回来告诉我。”赵三元选择更加稳妥的方案。
而这个看似稳重的决定,却让赵三元错过了极其致命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