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清楚深浅的人看来,赵三元实在太横了,狂妄到了极致,一丁点面子也没给陈家人留,更没给干活的江妙师留。
奈何陈夫人完全没把赵三元的警告听进去,她已经气炸了,张牙舞爪的冲过去。
关键时刻,陈振年抢先一步抱住老婆并死死按住她的嘴。
“我可求求你活祖宗了!咱家三口的性命全攥在两位大师的手里,你听我一句劝今天啥也别说,半个字也别说,老老实实看着就行!”
这一幕让陈夫人的上流闺蜜和朋友们看得云里雾里。
弄啥嘞?
家暴?
打老婆最起码背着点人啊,果然陈家父子好像都有点不正常。
几个人缩了缩脖子想就此离开,却又怕伤了陈夫人的面子,所以处于犹豫当中。
而这么一犹豫,接下来却让他们真正的大开眼界,知道啥才叫做真本事。
只见赵三元没搭理陈家两口子,而是一把给江妙师拎到身旁指着供桌上的一切。
“来,你给我解释解释,谁他妈教你正月里给人立仙堂的?”
江妙师也就是个中年女人,力量哪敌得过赵三元,像是被拎小鸡似的双脚悬空风中凌乱。
说实在话,她很怕赵三元。
从前天的初遇就已经知道这小子是真正的行家。
但这个大活接都接了不可能半途而废,只能硬着头皮来干,本以为前天陈夫人将他们赶走后,自己再无后顾之忧可以轻松赚大钱,岂料立堂口的正日子他们有杀了回来。
到了这个地步,面子肯定得兜住了绝不能丢,必须嘴硬到底。
“我——”
啪!
熟悉的大逼兜。
赵三元是真不客气,直接抽在江妙师的脸上。
心中早已怒火升腾,他不是气愤江妙师没几分本事骗了陈家人,他气的是这种瘪犊子在以往的日子里肯定没少忽悠寻常老百姓。
世上就是有这种挨千刀的烂人给这一行蒙羞。
啥?
为啥是大逼兜?
因为爽啊。
还能是为啥。
“别以为是娘们儿老子就不抽你,不服是吧?咱们一个一个往下捋,正月里干活我就不说你了,这神像摆的是怎么回事?地仙三尊神像,胡家三太爷三太奶和黑老太,人胡家三太爷三太奶是两口子,你偏偏给黑老太挤在中间,为了好看?你也不长脑子了。”
“再说佛道两家神像,哪怕儒释道三教融通,摆放神像的时候也得泾渭分明吧?你搁这搞东北大乱炖?会不会用竹香隔开?不然这边给地仙上酒肉,旁边的佛道跟着一起造?”
地仙是吃肉喝酒抽烟的,虽说不能跟佛道分开供奉,但作为立仙堂的师傅必须要摆放的规规矩矩,然后用竹香横在供桌上将三家隔开,就像是堂单一样,地仙有地仙的堂单,道有道的,佛有佛的,不能写在一起。
当然,特别情况特别对待,有些仙堂比较特殊需要特别的处理办法,不能一概而论,这主要看办事师傅的能耐和经验。
“还有,这些神像直接摆上就完了?”
“开光了!我给它们开光了——啊啊——!!”
又是一个大逼兜。
赵三元冷笑道:“说他妈的屁话!傻狍子都知道需要给神像开光,你怎么开的?用的什么法器?持的什么咒?还有单单开光就完了?装藏明不明白?只给神像开光是步骤之一,不装藏只是有其型而无其神,过不了几天全都是孤魂野鬼进入神像里吃香火,不明真相的事主要供他妈的一屋子野鬼!”
“装....装啥....?”
看江妙师欠揍的德行,赵三元越来越闹心。
因为这老娘们儿在热河那边有挺大名气,真不知有多少人被她祸害过,而那些不如她的所谓大师又祸害了多少人。
“你再给我解释解释,佛道仙三家用一个香炉碗是怎么个意思?吃大锅饭?”
江妙师立刻抓住这句话的漏洞,急声反驳道:“只要心诚,神仙又岂能在乎几个香炉碗?着相!你这是着相!”
啪啪——
大逼兜二连击把江妙师抽的鼻青脸肿。
众人都跟着一机灵,不自觉的摸了摸脸颊。
看着就疼啊。
赵三元把江妙师的脑袋按在供桌上,恨声道:“着相?你明白个屁的着相!以前没少用这个词忽悠吧?心诚本身没毛病,条件有限用一个香炉也没毛病,但你别他妈的摆这么多神像啊,摆了就得按规矩来!”
“道家要有道家炉,佛家要有佛炉,仙家分的更要清,胡黄常蟒鬼仙外五行都要分开,而且每个香炉碗内都要祭相应的符才能真正使用,不然烧的香也是白烧,你不能杠么?你不着相么?来来来你给老子翻译翻译,这香炉内除了香灰以外还有啥?”
震耳欲聋!
哪怕是不懂的人,也能从赵三元的话中明白什么叫做专业!
陈振年一脸惊讶,陈夫人也不再挣扎了,连对这些丝毫没有兴趣的陈子凯都感受到震撼,剩余那几个吃瓜看戏的朋友更不用说了,个顶个张大了下巴不明觉厉。
然而,这些只是最基础的基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