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钢听到这里,放下了拳头,重重地叹了一声。
单铁柱见情势好转,连忙又为自己辩解:
“大舅哥,你要相信我,我昨天就在解放路花一千块钱买了个临街的房子,等放开个体经济,我会用那个房子当铺面。铺面是小了点,但它只是一个过渡,我会很努力地赚钱,到时候一定会不会亏待了淑玉。不管怎么说,淑玉是我的结发妻子,我们有个女儿姝芸,现在她肚子里还有一个,我肯定会好好对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她不好。如果我敢对她不好,不是还是你管着吗?上次你打断我腿,我到现在还记得。”
柳钢见木已成舟,他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可想想真是窝心,忍不住朝着单铁柱的腿踹了一脚。
因着妹妹挡着,踹得也不重。
柳钢去了沙发上坐着,拿起茶几上的烟抽了起来。
他的手下连忙划了根火柴帮他点烟。
柳淑玉见哥哥不再要打单铁柱,就拉着单铁柱到了哥哥面前。
“哥,别生气了,我跟周树东在一起九年,你也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周树东他不爱我,他一年难得回来几回,就算是回来了,他也不愿意跟我亲近。我不想再过这样守活寡的日子了。”
柳钢气道:“你说你找谁不行,干嘛又要去吃回头草,把这么个烂人找回来。”
柳淑玉忙说:“不,哥,铁柱他现在变好了,跟以前不一样了,他一定会对我好的。”
单铁柱也说:“是的,大舅哥,你就放心,我和淑玉也不是小年轻那会儿了,到这个岁数,有什么不好的,也都磨平了。我以后会对淑玉好的,不会亏待她,我会让她过上比官太太还要好的生活。”
柳钢指着单铁柱:“你要是混不出一个名堂来,我把你打死了扔江里去。”
单铁柱连连点头:“是是是。”
他暗暗地捏了捏柳淑玉。
柳淑玉明白,昨夜里单铁柱跟她说了,让她劝她哥,把应河给周树东。
单铁柱昨夜里的原话是:我也不是不想养应河,主要是你现在肚子里有一个,我这边也有两个,再说了,我赚钱也忙得很,实在顾不上应河。
他还说,等以后他发财了,一定会帮她把应河争取过来。
柳淑玉也不想带着个拖油瓶。
她对她哥说:“哥,你把应河送过来吧!让应河跟着他当官的父亲,他父亲有文化,而我没读过几年书,让他跟着父亲比跟着我要强。”
柳钢不甘心,可妹妹肚子里都有单铁柱的孩子了,还能怎么办?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一挥手,让他手下的人去把周应河带过来。
一个小时后,周应河就跟着姐姐单姝芸一起来了。
单姝芸自然又是大骂了她妈一场,还死活不肯认她亲爹。
可那又怎么样,事已至此,无济于事。
柳淑玉知道周知桐在省招待所,她亲自帮应河收拾了行李,又让保姆去招待所把周知桐叫过来。
周知桐就在招待所等消息,没想到柳淑玉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还说服了她哥,把周应河交给她带走。
她当然也不敢独自去周家,毕竟柳钢是个横着走的王八。
周树东离开之前就说了,如果需要帮助,就找省府里的工作人员。
她当即就去了省府,找了几位工作人员一起过去。
省府安排的车,一起前往小区。
到了柳淑玉的家里,周知桐看到了柳钢和单姝芸的不甘。
周应河跟柳淑玉的确不算很亲,但不管怎么样,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八年。
他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柳淑玉从孩子出生就没有亲手带过,可也是天天在一起的。
感情可能不像普通的母子那样亲近,但并不代表一丁点感情都没有。
母子俩即将分别,自然是抱头痛哭了一场。
周知桐带着周应河离开了这个家。
从此,周应河的人生轨迹也将发生改变。
周知桐觉得,离开柳淑玉,肯定会往好的方向改变。
她带着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去了火车站。
省府给他们安排了两张软卧直达广市。
广市那边也去了电话,到时周树东会亲自过来接。
周应河从出生就跟着他的大姐周知桐,因此他的心情很快就平复了过来。
十来个小时的火车,于他来说反而是一种轻松自在。
以前他在家里,妈妈总是出去打麻将,姐姐总是骂他。
他其实过得很压抑,他不喜欢那个家。
终于,他可以离开那个家了。
虽然他不知道接下来等着他的会是什么,可他能感觉到,一定会比之前那个家要好。
火车到广市,是晚上十点。
果真,周树东在出站口等着。
当他看到儿子时,一脸惊喜地把儿子抱了起来:“应河,从此往后,你就跟着爸爸一起生活。”
周应河点了点头,显然很高兴。
周知桐看着周树东抱着周应河的时慈祥的模样,她努力从脑海里挖掘出原主记忆里的周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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