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百遇记下后,景昌帝又吩咐他,“叫墨竹去照顾五皇子,再从御前拨两个宫女一起过去,之前宁德妃手底下的人一律不许用。”
“皇上,那二公主身边的人……”
“把祥玉宫跟过去的都换了,其余不用变。叫和昭容多去瞧瞧二公主,别叫她多想,让杜鹃也看着些,二公主如今是和昭容的孩子,不许叫人慢待了她。”
景昌帝想了想,还是又吩咐了一句,“中秋那日给和昭容晋位昭仪,叫人准备下去吧。”
圣旨传到祥玉宫的时候,宁德妃,现在的许常在满眼的不可置信,“皇上,皇上怎么会信了那样的话,臣妾冤枉啊!”
她想不明白,在知道皇上派人看守祥玉宫的情况下,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她没有任何行动,为的就是能让皇上认为她是无辜的,受人冤枉的情况下没有任何需要遮掩的证据。
为什么,为什么皇上还是认定了她有罪!
许常在不愿接旨,一直拦着杜百遇,想要求见皇上。
杜百遇一个眼神,跟来的黄门就一左一右架住了许常在,杜百遇得了自由往后退一步,还是很恭敬地说道,“常在还是快接旨吧,皇上已经为您留了体面,您该知晓如何才是最好的做法。”
许常在自嘲一笑,“体面?从四妃的位置直接降为常在,这般虚无缥缈的体面又有何用!”
“许常在,您毒害皇嗣,皇上还肯留着您的位份,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我不曾做过!皇上为何不肯信我!”
杜百遇没有多做解释,传信的宫女方才已经被带走,多半也是难逃一死,但是他不会多嘴,更不会为了给她解惑就擅自将皇上未曾允准的话告诉旁人。
这时候外头传来孩子的哭声,不过很快就低了下去,是有人将五皇子抱走时吵醒了他,正在百般安抚。
许常在一愣,挣扎着就要起身,“你们要把渊儿抱去哪儿!”
两个黄门丝毫不敢放松,杜百遇耐心解释道,“皇上下旨,您要搬去明瑟宫西偏殿,五皇子无人抚养,搬去承庆宫由皇上派人去照顾。”
“无人抚养,怎么会无人抚养,本宫还活着呢!”
杜百遇没有提醒她已经不该自称“本宫”,只是将皇帝的意思一一传达,包括二公主要记在和昭容名下,由她抚养。
许常在震惊伤心之下,竟停住了挣扎,怔愣着落下泪来。
她本该哭闹的,但是她不敢,如今连孩子都抱走了,可见皇上已经在心里给她定了罪。
她糊里糊涂的,竟不知着了谁的道,将这些污水泼到了她的身上。
此时的许常在已经不去想自己对贞贵嫔下毒的事实了,她只是想知道是谁将毒害两位皇子的罪名安在她身上,那个人又是如何做到的……
她想闹,但是她不能,圣旨上所说对上不敬的罪名不过是最后一块遮羞布,不让她有个歹毒的名声,连累了孩子罢了。
若是她再惹怒了皇上……
许常在已经许久没有流这么多眼泪了,她瘫坐在地上,身上穿戴的都是与常在规制不合的东西,她将身上的首饰悉数取下扔到地上,自己慢慢站起身来。
“走吧,不知我身边的宫人如何处置?”
“祥玉宫所有宫人都交由司籍所再行安排,也会安排新人跟您去明瑟宫的。”
许常在拿帕子将脸擦干净,随即将那张精美刺绣的帕子也扔到首饰上,去梳妆台处取了两支银簪将头发挽好。
杜百遇赞叹她想通的速度,同时也赞同她的体面。
“元宵,带许常在去明瑟宫吧。”
明瑟宫里,莹贵嫔乍一听到圣旨也很是诧异,宁德妃忽然获罪降位,连孩子都抱走了?
她是知道点儿风声的,承庆宫里闹得那么严重,多数人都知晓两位皇子是中毒了,莹贵嫔也因此守在自己儿子身边,唯恐四皇子也遭了祸。
如今看来,此事是宁德妃所为了,只是她这么就住进了明瑟宫……
莹贵嫔烦躁地拧着帕子,祥玉宫是离得近,可她自己一个人住得好好儿的,忽然住进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获罪的妃嫔,真是膈应。
画意轻声安慰着,“娘娘,祥玉宫附近的宫室里只有咱们宫里的偏殿都没有住人,甘泉宫和含霞宫的偏殿都住满了,悠然轩太小,李贵妃那边又是不容人的,皇上只能把人交付给娘娘了啊。”
莹贵嫔也知道这个缘故,只是她厌烦许常在,“和昭容和温淑妃那里也有地方,偏偏就住在本宫这里……”
“和昭容要抚养二公主,许常在若是住过去只怕会多了许多麻烦。”
至于温淑妃的永福宫,里头只住了周嫔,而且后殿也有住处,若是让许常在搬过去也不是不可,但是皇上已经下了圣旨,就不由她们有什么想法了。
莹贵嫔叹了一声,“罢了罢了,本宫也就是随便说说,赶紧叫人把西偏殿打扫出来,一会儿人就要来了。”
东西偏殿里日日都有人做简单的洒扫,之前孟美人迁过来的时候又收拾过一会,如今打扫起来也快得很。
画意叫了六个粗使宫人一起过去,两刻钟就收拾干净,把里头符合常在规制的家具留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