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也是极有眼色的,就跟看不到地上跪着的孟小仪一般,无声地带着人都退出内室,顺手带走了柔枝。
孟小仪哪里不知德妃这是有话对自己说,是因为昨日侍寝之事,还是洁儿说了什么?
宁德妃不说话,她也不敢问,只能在心里祈祷着,希望德妃不要太生气才好……
宁德妃慢条斯理地喝完,这才看向半跪着的孟小仪。
“本宫听说你昨日侍寝了,心里很是为你高兴,这才叫你过来说说话。”
孟小仪的心里没敢有丝毫松懈,“嫔妾侥幸,能侍奉皇上,也是承娘娘的福气。”
“承本宫的福?”
宁德妃轻笑一声,“你一个小仪,抢了本宫的福气,还敢在这里沾沾自喜?”
孟小仪一愣,忙跪下去,“嫔妾不敢,嫔妾仰承娘娘恩德,这才能偶尔伺候圣驾,并无与娘娘相争之意……”
她的话还没说完,洁儿就不冷不热地嘲讽了一句,“小主既然知道您不过是承了娘娘宫里人的名头才能得一分宠爱,也该清楚,您怎么能和娘娘相提并论,更何谈相争呢?”
孟小仪红着脸换了种说法,“是,嫔妾怎能比得过娘娘,嫔妾能有今日都是娘娘提拔,一日都不敢忘的!”
宁德妃的声音还是没什么起伏,目光却不曾从孟小仪身上移开过。
“昨日你与皇上说了什么,能叫皇上召你去侍寝?”
孟小仪知道当时是在正殿门口,有什么也瞒不过宁德妃,况且她本来也没说什么不规矩的话,当即也就老老实实答了。
宁德妃听完后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忽而笑了。
“你这衣裳倒是好看,花样算不得别致,却很衬你。”
孟小仪不知该说什么好,顿了顿才说,“司制所送来的,嫔妾就穿上了……”
宁德妃还是笑着,似乎很是体贴的样子,“昨儿去侍寝,今日回来怎么也不换身衣裳?”
“嫔妾来得匆忙,在娘娘面前失仪了。”
“本宫听说你是打算换身衣裳的,是本宫不好,急着叫你来说话,耽误你梳洗了。”
孟小仪心里一慌,忙说道,“是嫔妾耽误了功夫,本该早些梳洗的,是嫔妾误了时辰……”
这次宁德妃没听她说完,挥了挥手打断了她的话,“既然是本宫的不适,本宫也该赏你些什么,弥补一二才是。洁儿,去拿两件鲜亮衣裳来,叫孟小仪穿了去侍驾。”
孟小仪来不及想明白宁德妃的意思,就见她露出一个恬静的笑容来,一字一句地说道,“就在这儿伺候孟小仪更衣。”
她一愣,就见洁儿一福身,并不急着去拿衣裳,而是直接走到自己身边,伸手就要脱去自己的外衫。
孟小仪下意识地要躲开,洁儿不悦地在她身侧蹲下,一边动手一边说道,“娘娘恩典,奴婢伺候小主更衣。”
洁儿并无什么顾忌,两手一起提起孟小仪外头穿着的大袖衫便要脱下来。
孟小仪这才想明白,宁德妃这哪里是要赏她,分明是要折辱她!
她心里瞬间涌满了害怕和慌乱,赶紧捂住衣裳,向着宁德妃求饶。
“娘娘,嫔妾知错,请娘娘恕罪!”
宁德妃脸上完美的笑意此时淡得几乎看不出来,眼中的寒意直接刺到孟小仪心里。
她没有喊停,就看着洁儿拉扯着孟小仪的外衫,露出她洁白的肩臂来。
孟小仪还想求饶,宁德妃不悦地扫了一眼宛儿,她立即福了一礼,走到孟小仪身边,按住她的手,帮着洁儿剥下了她的外衫。
女子如玉的肩臂露在空气里,本是极美的画面,可她被迫除去了外衫,对于闺秀和宫嫔而言,都是极大的羞辱。
孟小仪抱着自己的胳膊,颤抖着跪在那里,纵使自己的衣裳只是落在身后,她也不敢去拿,连一句话也不敢说。
她只希望宁德妃能出了气,不要再罚她了,孟小仪甚至不敢想,以后在祥玉宫要怎么活下去……
她不住地在心里祈求着,只可惜事不遂人愿,宁德妃的声音还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皇上夸你这身衣裳好看,想必这迎春花绣得不错,洁儿,宛儿,拿给本宫瞧瞧。”
昨儿皇上夸了孟小仪的裙子好看,她特意穿着去的御安宫,又为了好看,把上襦换成了心衣,外头穿着更飘逸好看的大袖衫。
此刻,叫她得意的衣衫成了宁德妃折辱她的缘由,甚至因为换下了上襦,只能露着肩膀,失了仪态。
孟小仪只觉如坠冰窖,她也顾不得仪态了,叩头求饶道,“娘娘恕罪,嫔妾真的知错了,求娘娘饶命啊……”
洁儿和宛儿二人见宁德妃没有丝毫动容,互相看了一眼,随即一人一只手地握住了孟小仪的手腕,将她的双手背在身后,动弹不得。
洁儿接过她的手牢牢按住,宛儿便伸手扯开了她的腰封。
孟小仪家世再不高,也是正经的官家女儿,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当即就忍不住流出了眼泪,却又挣不开二人的手。
几番拉扯下来,孟小仪只剩下心衣和中裤,被按着胳膊跪在那里,连头发都有些凌乱,只能不断地哭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