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娘这个平静却无比硬气的发言,让在场很多人都落泪了。 他们设身处地的想了,如果是自己身处那种环境,绝对没有办法像是楚大娘一样,忍受那么长时间,而且还能把孩子养大。 “最可笑的是,他刚刚说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们离开的时候,身无分文,曾经接受他帮助的那些亲人,兄弟,街坊,都躲我们老远,生怕我们开口借钱……” 这无疑是给给了楚仁义另外一个耳光,他果然沉默了。 “我们在出走的路上,尘儿生了一场大病,差点就一命呜呼,那个时候,他应该已经跟兄弟留下来的娘子躺在我腾出来的床上了……而从那个时候开始,尘儿不欠他的,因为他已经要了尘儿的命……” 楚仁义不说话,表情越发僵硬。 这个说法,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表示支持。 生而不养,这种父亲狗屁不是。 冷佳在外面听着,看着跪在那里的楚尘,从来都很难触动的心,竟然有些疼痛。 明蕊早就哭了,这种爹,让她想起来尹厚岩这些年对世子妃的虐待。 京兆尹叹了口气,也要听不下去了。 他很庆幸,今日没有带着夫人一起过来,不然她那个性子,一定会当堂直接暴打楚仁义一顿。 楚大娘的娓娓道来,还没有停止。 “要说欠,只有他欠我们母子的,他没有资格用债主的名义出现,既然想要认错,那就拿出认错者的态度,民妇从来没听说过,做错事的人,要状告他亏欠的人,这种人,过去是那个德行,如今还是这个德行。” 楚大娘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激动,像是轻轻的流水一样,可是带来的震撼,却留在人们心里,越来越有劲。 眼看着局面陷入了胶着,一个妇人突然从外面喊着:“大人,能否让小妇人上前说几句?” 来人是个看上去还挺年轻的妇人,保养的还真是不错,不过从穿戴来看,也上了年纪了。 “你是何人?”京兆尹问道。 “小妇人陈氏,正是因为小妇人,才会让楚大哥这些年忍受父子分离之苦……” 百姓们听了她的话,都朝着她看过来。 “她就是那个女子?” “看起来还挺年轻的。” “当然了,人家有男人养着,自家男人战死了,有阵亡抚恤金,加上这位楚仁义的津贴,活的那叫一个惬意……” 百姓们的议论,都快要把陈氏淹死了。 楚大娘都没有回头,年轻的时候,早就见过面了。 那个时候,陈氏总是处处贬低自己,然后抬高楚仁义,说他是个好男人,是自己有福气,才会成为楚夫人。 看来从那个时候,两个人就有缘分了…… 楚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陈氏那个状态,再跟自己娘亲一对比,差距简直太明显。 自己的娘亲,苍老的像是跟陈氏差了一代的人。 京兆尹抬手,让差役放她进来。 明蕊这时马上回头,给了身后人一个眼色。 马上,就有人开始给外面的百姓发书册,像是昨日一样。 同时,大街小巷,这本书册的复印本又在疯狂流传。 陈氏没有理会这些人的异动,到了堂前,直接跪在了楚大娘身前。 “姐姐,你原谅我吧,这些年,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一个柔弱女子,没有办法养育自己的女儿,难道你想看着我们堕入风尘么?” 这句话,就足够绿茶了。 不帮她,就是害她堕落的罪魁祸首? 她的无能,是别人造成的? 楚大娘抬起头,看了看陈氏。 记忆中的眉眼,跟眼前这个让人厌恶的女子重合。 “你果然跟年轻的时候一样不要脸……” 如果是平时,刚刚陈氏那样的发言,加上楚大娘这个态度,很多不明真相的人,会给楚大娘扣上一个没有容人之量的帽子。 可惜现在情况不同,大家都知道她是什么东西。 果然,百姓们也都跟着附和:“没错,就是不要脸。” 有些百姓们已经在忙着翻看新拿到手的书册,还不时说道:“原来这个陈氏,丈夫还活着的时候,就开始挑拨人家的夫妻感情,一直贬低楚大娘,夸奖楚仁义,树立自己善解人意的形象了。” “这种女人,简直是不要脸。” 同样都是女子,那些女人当然明白陈氏这些做法的目的。 “自家男人都没有稀罕够,专门盯着别人家男人,还迫不及待的拆散别人家庭改嫁,真是贱到骨头里了。” 女人的话,可比男人难听多了。 陈氏听到之后,还有些不服气。 可是她偏偏用很绿茶的表情,柔弱的声音说道:“你们有必要说的那么难听么?我们当时也是走投无路……” “走投无路?难道你丈夫死的时候,没有给你留下抚恤金?一个女儿而已,能用多少钱,长大了你还能收一笔彩礼,就算你要改嫁,找个踏实的单身汉就行,何必要拆散原本一个需要男人,想要父亲的家?这种女人,简直是蛇蝎心肠。” 这么多女人在场,还能让她隐藏成功了? 楚仁义此时又着急了:“是我主动想要照顾她,跟她何干?” 男人们也看那不下去了:“照顾他们妻女,就在生活上多多关照就是,谁让你照顾到床上去了?” 楚仁义还在振振有词:“她胆子小,怕黑……” “那你娘子呢?她胆子大?她不怕黑?” 还有百姓讽刺了一句:“陈氏可不是怕黑,是怕床上没有男人。难道她丈夫没死的时候,她身边也有别的男人帮她克服怕黑的毛病?” 陈氏要被这些话弄得崩溃了,她还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带着哭腔,她说了一句:“我知道自己错了,这次跟着楚大哥过来,就是想要把楚大哥还给姐姐,你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