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羽棠拿着手机输了她一直想要亲口说的话:沈时庭,对不起。沈时庭,不要离开我。
沈时庭看着手机里的字眼,竟一瞬间又红了眼眶,羽棠竟然跟他道歉,真正需要道歉的不应该是他吗!
他的声音暗哑着说着早就想要承诺的话:“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纪羽棠的眼眸满含温柔地望着他,从前的疏离与躲避早已不复存在。纪羽棠认真地点着头,像全世界最乖巧的孩子。
可是沈时庭的心里却越发的难受,他宁愿承受纪羽棠一如既往的谩骂、愤怒甚至是撕打。而不是她现在这样乖巧的模样,明明做错事的是他。
纪羽棠为什么变得不一样了,段琰晞明明都做过检查了,并没有伤到脑子,沈时庭的疑惑因为纪羽棠的转变变得更加强烈,以前她也不是没有这样温柔顺从的时候,但大多目的性很强,基本上是要他帮忙处理一些事情。他不愿接受这样的假设,可是两年以来纪羽棠所有的套路渐渐变为沈时庭的习惯,有时他在想她这样离不开他也是好的,他不在乎那些钱或者一些项目的转让,只要他有,只要她愿意留下。
可是,她才刚刚醒来,这次她要什么,要我放过王润川还是要离开……眸中的阴翳在不受控地蔓延。
见沈时庭愣神,纪羽棠忽然抢过他的手机,又在上面写道:我饿了,陪我一起吃饭好不好?
沈时庭点点头,赶紧招呼佣人们将随时准备好的吃的端了上来。沈时庭倒了一杯温水:“羽棠,先喝一点水,你在医院昏迷了五六天了,进食的话要慢慢适应。”
纪羽棠仍然有些累,甚至有些懒得打字,看着桌子上的粥和清淡的小菜,她用口型对沈时庭说,我想要你喂。
沈时庭有些难以置信,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看着沈时庭错愕的表情,纪羽棠笑了,笑着将勺子塞到沈时庭的手里,用大大的口型告诉他——喂我。
沈时庭看着纪羽棠开心地喝着粥却暗自出神,又不禁想起纪羽棠的所求,应该是王润川的安危吧。她刚醒还那么虚弱,却强忍着恶心,对他温柔小意,能让她这样委曲求全的,从来不外乎一个王润川罢了,他骨子里是高傲的,嘴上却从不给纪羽棠一丝退让。
可是沈时庭又想到纪羽棠如今的状况,手松了又紧,最后重话到了嘴边却变得小心翼翼:“你是不是想问王润川的事,他没有受伤,你也不必……”却不想纪羽棠,忽然打翻了沈时庭手里的碗。
王润川这三个字是纪羽棠刻在骨血里的恨,她的生命在失望和绝望中一点点被消磨殆尽的时候,是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加深着对王润川的恨意!
纪羽棠摇着头,嘴里无声的念叨着,可是沈时庭却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就在沈时庭以为纪羽棠还要像往常一样闹的时候,纪羽棠却又抱住了他,哭得满脸泪痕。
沈时庭顿时慌了,他不明白纪羽棠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反应,本能地抱住她:“不要哭,都是我的错,我立刻放了他,我保证他不会有事。”
纪羽棠承认她这次是被气哭的。
纪羽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但是想到那个恶心的人怎么能轻易放过他,她拿着手机的手因为激动都有些哆嗦,还反复输错了好几个字,她知道自己太激动,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除了听见自己快要蹦出身体的心跳,什么也控制不了。一句话没有打完就昏倒在沈时庭的怀里。
沈时庭抱着纪羽棠昏厥的身体,声音不受控制地嘶吼:“医生!医生!快点!”
看着医护过来匆忙检查,沈时庭心里暗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忍住,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刺激她,她明明脆弱的就像冰雪做成的玫瑰。
他站在病房的角落,掌心的血自手缝中滴落,从小到大,沈时庭觉得只有疼痛才能让自己清醒,只有疼痛才能惩罚自己。
而自己手机上纪羽棠尚未打完的几个字,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出现,王润川,不可以……王润川,不可以……不可以什么?不可以威胁他?不可以囚禁他?不可以伤害他?
她以为自己要拿王润川威胁她吗?沈时庭苦笑,自己在她心里就是这样一个卑鄙小人,趁人之危!?他确实在与纪羽棠婚姻关系的两年中,总是气急时口头威胁着她,可是哪一次又作数了,说到底不是他不狠,只是怕她哭罢了,即使他觉得在婚姻里他所有的尊严就如同求生的蝼蚁一样被践踏得微如尘埃,但是不代表他不会痛。
段琰晞刚下了一个小手术,就接到 病区的通知,赶紧赶了过来,无菌帽都没来得及摘,倒不是他担心纪羽棠,主要是纪羽棠有事,发疯的总是沈时庭,虽说法治社会,没有医生会给他的小祖宗陪葬,但是拆了医院的能力他还是绰绰有余的。一堆医护因为他招来的投资商而失业,的确不道德,他这个执行院长得拦着点。
段琰晞与医生简短地交流了一下情况,便赶过去安慰失魂落魄的沈时庭:“你别担心,张主任说是因为她过于激动导致的心因性休克,给她推了一点镇静剂,醒了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知道你们总爱吵架,但是还在生病,就别……太激动。”段琰晞还是忍不住补充一句。他俩的事他早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