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血脉被质疑了,哪怕刘家女日后没有嫡子傍身,这位长子也绝不可能承袭爵位。
江瑶镜下意识摸了摸肚子,神情忐忑。
“那咱们的孩子……”
“谁敢?”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语气亦是稀疏平常,但江瑶镜硬生生从他微挑的眉尾处看出了杀气腾腾。
江瑶镜老实巴交拆台,“皇上。”
岑扶光:……
“我又不是老三那个蠢货。”
“父皇不会在这点上质疑我。”
他哭笑不得的强调,故作强硬的氛围直接被江瑶镜毁得一干二净。
江瑶镜也是故意作怪,跟着笑了出来,笑完又问,“那你刚刚委屈什么?”
外面的那些羞耻的话绝对不能让媳妇知晓!
岑扶光脑子疯狂转动,最后把锅甩到了自家大哥身上,“咱们在外面没什么,只是老三若有了子嗣,大哥又会被人议论了。”
这是代替太子在委屈?兄弟两感情这般深厚么?他会因为这种事情情绪外露?
江瑶镜还是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牵强,又不知哪里不对,好在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谈话间马车早已进了城,如今都停下了。
“到了。”
岑扶光相当利索地给她围上白狐披风,又将暖炉塞进她手里,拥着她下马车。
“走,去看看我们新家。”
江瑶镜的注意力顿时就被新家吸引走了,不再纠结前事,岑扶光无声地舒了一口长气。
——
杭州的宅院早已准备好,四进的大院子,绕过大门处的影壁后,院中景致就呈现在了江瑶镜的眼前。
是和京城宅院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和江南的类似。
黛瓦白墙游廊和随处可见的活水。
如今已进隆冬,只有松柏长青,苍翠旁边却是枯枝相伴,生机和死亡同在一处,看着竟有了几分禅意。
“这个院子没有怎么拾掇,和寻常园林没有多大区别。”
岑扶光由着她看了一会儿才开口。
“风大,进正院吧?”
江瑶镜点头,拒绝乘坐软轿,选择步行进内院。
怎么说呢,虽然在船上时没有半点不适,但在河上飘着和脚踩在实地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现在江瑶镜就想脚踏实地多走走。
只要她身子没有不适,她想做什么岑扶光都由着她。
高大的身躯稳稳挡住了风来的方向,扶着她往里走。
他们在路上耽搁了太久,侯府的人都已经在这边呆挺久了,见到江瑶镜后,张妈妈江风等人欣喜上前见礼。
“姑娘!”
“这一路可还平安?”
“孩子有没有闹您?”
“团圆一个人伺候您有没有疏忽的地方?”
江瑶镜直接被侯府的人团团围住了。
能追过来伺候的人都是侯府积年的老人了,好些都是看着江瑶镜长大的,说句僭越的话,在他们心里,江瑶镜和自己的后辈无疑。
江瑶镜当然也开心,满脸笑容回答,一通寒暄。
外人根本挤不进去,岑扶光也没想挤进去,抬手让见善等人各自散了,就抱胸站在人群外,鹤立鸡群的身高让他的目光一直轻易的锁定在她的身上。
她笑,他的唇角也跟着上扬。
侯府这边的人亲近够了,又用了一顿热闹的晚膳,岑扶光才让张太医上前请平安脉。
日常照顾得足够精心,江瑶镜的身子依旧康健,只是长久坐船,虽然身子不觉疲乏,心中却有一丝郁气,好在如今已经稳定下来,继续好好养着就够了,依旧不用安胎药。
“那我为何一直不曾发胖?”
不止岑扶光,江瑶镜也注意到了自己的问题。
非常容易饿,吃得也很多,忍不住馋意,又怕胎大难产。结果吃到现在,人几乎没怎么胖,就肚子大,也没有特别大,专门问询过妈妈们,没到离谱的程度。
吃这么多,都去哪了?
张太医看向岑扶光。
您还没说呢?
岑扶光抬手,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身子一弯就把人打横抱了起来,稳步走进里间,轻轻把人放在已经铺好柔软被褥的床上,帮她脱鞋后自己也跟着蹬掉了长靴上床。
从背后抱住她,熟悉的雪松味袭来,江瑶镜下意识后靠窝进他的怀里,他的身体一直跟火炉似的,哪怕已经隆冬依旧热气满满。
夏天嫌他热,冬天恨不得贴在他身上。
尤其特别喜欢这个姿势,把他当椅背靠着,整个后背窝在他热乎乎的怀里,再让他的手盖在肚子上,整个人都舒坦了。
“媳妇。”岑扶光双手捧着她的肚子,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肚子里,是两个崽崽呢。”
江瑶镜的眼睛瞪得遛圆,若非被岑扶光抱着,这会儿已经垂死病中惊坐起了。
“两个?!”
“恩。”
“你真棒。”顿了顿,岑扶光又补了一句,“我也很棒。”
江瑶镜:……
听到是双胎后略显惊慌的情绪就这么被他的自恋打散了。
无语抬头看他,“你真是时时刻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