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心同学对自己的评价一直是热情、大度、执着、执拗的混合体。直到遇到谢安晨,她才明白,原来自己还有那么多不自信。尤其是对谢安晨,刚开始几乎抱着厌恶的心思,因为这人太会挖坑,挖好了让你心甘情愿跳,还替他把大部分的土给填平,他只要把那留在外面的鼻孔和挖土的双手给抹平,就可以了无痕迹。
这样一个人是让人害怕的。当一次又一次被训话,居然突破了最初的陌生感和距离感,偶尔会不由自主想到这个人,林安心曾经惶恐、害怕,尔后却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喜欢。喜欢靠近,甚至想把自己变得更好,前两天当郭大明说自己变坏了的时候,才觉察到那点小坏,像极了谢安晨逗弄自己的举动。
而今天,看到陆玲无事想殷勤,心里的酸楚和不适,无一不在宣示自己对这个男人的独占欲。原来,已经在喜欢他的路上走出了这么远。如非顾及自己的脸面,也为了不给谢Boss找麻烦,林安心在心底依旧默默坚持两人应该地下恋,直到自己毕业的立场。有时候这姑娘很佩服自己的道德观和底线思维,爱是很容易说出口的一个字,却很难做到。对于一对男女,爱包含的不仅仅是喜欢、承诺和永远在一起的心,还有了解、尊重和责任。
等到下船之前,林安心发现自己已经莫名其妙自我评批了半天。这姑娘有时候完全不能明白自己的思维方式,今天这事完全是由陆玲无事献殷勤引起的,在没有外力推导下进行自我批评,只能说当年吴老师洗脑太成功。
林家兄妹从小很少挨打,但是却很会自我批评。因为身为老师的母亲从来不在兄妹两人犯事的时候当场发作,也不会秋后算账,常常引导一双小儿女自我批评,结果就成了现在这样子,凡是遇事,林家兄妹总会先自我检讨,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成了人们口中常说的佛系兄妹。所幸进入大学后有闺蜜、死党这种生物,在他们的帮助下,林家兄妹发生了不同程度的进化现象,才长成现在这副模样。
游完湖时间还早,大家先去宾馆放行李,稍作休整。林安心果真和杨秘书分到一个房间。杨秘书是个三十出头的干练女性,并不多言,但却详细跟林安心说了自己的大概。原来她先生也是启民的医生,在呼吸科。
“杨姐姐,肖大神居然是你先生呀!你也算是我师母了。我听过肖主任的事迹,在火车站用一根9号的注射针头救了一个窒息的老爷子,太神了!而且据说那一年他才二十四岁。你家儿子也特别厉害,近两年少有的象棋天才。”林安心的眼睛亮晶晶的,有一丝不合年龄的单纯和真心的仰慕。
杨秘书一边开门一边应声答道:“那一年我先生二十六岁,在读研,我叫杨钦惠,你也可以喊我名字。”林安心帮着杨钦惠提行李,又把自己的行李拿进房间。“我可以叫你安心吗?”杨钦惠语调温和,眼中含笑。“老板可是交代了,你是他很重要的人,但这是个秘密。”说着冲林安心眨了眨眼睛。“晚上吃完饭,我带你去散步,然后你们俩汇合,我也算完成了一半任务。”
看林安心一脸困顿,杨钦惠摇摇头,调侃道:“晚上再等着把你接回房间才叫圆满完成任务呀!”“我晚上可没准备出去,只想跟钦惠姐在周围晃晃。”“那可不成,妨碍别人热恋,天打雷劈。”看来这姑娘还不知道老板为什么带她来乐清。
林安心跟在杨钦惠身后,觉得面孔发热,内心小剧场不受控制的再次上线。谢安晨真的很过分,这种事也做得出来。这出戏,就好像自己是西厢记里的崔莺莺,安晨哥是张生,而杨姐姐就是红娘,牵线搭桥让两人私会。这么想着,脸红得更厉害了。林安心连脑袋都不敢抬,从手心到脚板底都是热乎乎的。林海雪原里座山雕问***脸红什么?***说:精神焕发。自己这会儿可不是精神焕发,是做贼心虚,羞的。
“绾绾,你脸红什么?”林安心吓了一跳,原来到了乐清湾边上,杨秘书已经走远了,谢安晨倚在车边,似笑非笑。林安心再次体会到什么叫嘴巴比脑袋快。“精神焕发,不行啊?”谢安晨再也忍不住,上前半步,把这姑娘紧紧搂在怀里,亲亲她的发顶,又胡乱揉了揉她的头发,从没像现在这样,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低声笑着问道:“怎么又黄了?”林安心伸出手挑这男人腰间的软肉,毫不留情掐了一把。一字一顿恨恨说道:“防冷,涂的蜡。安晨哥,这答案你满意了吗?我算是想明白了,除了是你女朋友,我还是你那支随时可以上岗的可乐。”
看着林安心噘着嘴,眼睛滴溜溜乱转的小模样,谢安晨忍不住再次伸手。林姑娘立刻跳到一边,伸手做了个禁止的动作。“打个商量,不要动不动就摸我脑袋,感觉我和Holmes是一族的。”“每对情侣都有自己觉得亲昵的动作,我觉得顺你毛的时候特别舒心。走了,带你去见个人。”谢安晨提林安心拉开车门,把她推到车里,系好安全带,忍不住在她唇边轻吻。“绾绾,今天特别想你,想和你独处。那个陆玲太可恶了。”说完拍拍她脑袋,转身去了驾驶座。
林安心嘴上没说什么,忍不住上扬的嘴唇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谢安晨看了一眼女生,跟着嘴角上扬。果真,二哥说得没错,讨喜欢的女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