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公子怎么不说话呀?”络腮胡子问道。
赵烈这才回过神来,微笑道:“哦!对不起,刚才被兄台所说吓了一跳,这马匹要多少有多少,兄台莫不是耍本公子吗?”
“嘿嘿!公子误会了,我说话算话,公子打算要的话,去看看我的马匹再说!”络腮胡子说道,“不过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价格好说,绝对优惠!”
“好呀!兄台请带路!”赵烈答道。
三人跟着络腮胡子到了城外,往东行五里许,前面有一座小山,小山并不高,地势也较平坦。
但赵烈却注意到整座山围了栅栏,且设有路障,上面写有五个大字:黑岭镇营地。
赵烈心头一惊:这是一座军营,这络腮胡子难道是军人?如此说来,若络腮胡子若是军人,那么,他不是卖军马吗?
军马可是战略物资,盗卖军马,可是要杀头的。
赵烈没有声张,只是感叹南楚帝国军纪涣散,管理疏漏。
本来,连年征战,军马稀缺,可是南方的此座军营,离京都安城不过百余里,真正的天子眼皮底下,竟然有人敢卖军马?
赵烈等人来到军营门前,赵烈故作吃惊的道:“这里是军营?兄台你是军人?”
络腮胡子道:“是的!”
赵烈故作严肃的道:“这么说你卖军马?这可是杀头的!”
络腮胡子笑道:“杀头?老子每日每夜喂养它们,还自掏腰包买草料。然而,半年了,薪水不见分文,老子不卖它们。难道人马都饿死不成?”
赵烈闻言更加吃惊:难道当今南楚,连军响都发不出来了么?还是发下来了,被上层军官们卡拿硬截了?
赵烈于是问道:“没发军响?这怎么可能?当今皇上英明,南楚国富民强!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络腮胡子听到赵烈如此说,不禁冷笑道:“国富民强?看公子你的穿着,应该是富家子弟,对于你们这些富人来说,自然是国富民强!然而,当今金兵南侵,兵荒马乱,百姓处于流离失所之境,而朝廷无能,不敢抵抗,一味割地求和,而我南楚将士在前方卖命,饥无粮可食,冷无衣御寒,更无军响!而当今朝廷贪官污吏多如牛毛,元帝却又是懦弱无能之辈……长此下去,只怕又要步北楚的后尘了!唉!”
赵烈听到此言,确是汗颜,他亦是南楚皇室中的一员,自己长处宫中,确实不知外面世界是何种样貌,但络腮胡子的口中之言,似乎南楚已到了极端危险的边缘了。
赵烈于是轻轻地说道:“兄台,我等切勿妄议国事,影响不好,终因我等人微言轻,做不了主,今日我们只谈买卖!”
“哈哈哈!公子所言极是,公子请随我来。”络腮胡子打开门,一行人进入营房,来到后山。
赵烈眼前一亮:这里有数百匹战马,虽谈不上膘肥体壮,但比起市场上那些骡子,可要强太多。
赵烈前生对战马有所了解,做为一个兵王,对各种交通工具都能驾驭,这其中当然包括骑马。
赵烈与刘安及慧梅跟着络腮胡子在牧马场走了一圈,这里共四百三十八匹战马,而牧马军人共十一人。
赵烈看了一圈之后,来到食堂里,络腮胡子知道赵烈的心思,于是主动掀开锅盖,见锅里有中午吃剩的剩红薯粥及咸菜,而地上是些红薯及红白萝卜。
春寒料峭里,这些军人没穿棉衣棉裤,却是一条单衣单裤,床上竟然所盖的被子都是补丁叠补丁的被子!
赵烈看着这些,知道络腮胡子所言属实,心中一酸,于是对洛腮胡子道:“兄台,你给我选二十六匹上等马,价格比市场价格高出三分之一。”
络腮胡子一听赵烈竟然一口气要二十六匹,并且价格却还高出市场价格的三分之一,他听到这心中高兴坏了。
“这位公子!你这价格出得太多了吧,我们这上等马,每匹一百两白银,这二十六匹共二千六百两,公子一次够买这么多,不打折已是对不住公子了,怎么还要公子多出钱呢?”
络腮胡子显然已是十分激动,好不容易找到这么大的顾主。因军马昂贵,民间没几人能买得起,更主要的原因是买卖军马是要坐牢杀头的,因此,这军马很难卖掉的,平民百姓是不敢触这个霉头。
“哈哈哈!这位兄台客气了,我这个人说话算数,给你四千两,多出的算是给你们这些弟兄们的辛苦费,算是当今大楚帝国对你们这些军爷的补偿!”赵烈爽朗一笑。
然后拿出四千两银票递给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感动得热泪盈眶,这可是救命钱,既救马,也救人,而今这马营,已是草尽粮绝,再等几天,人马都将饿死,络腮胡子多次向上级反应,但上面的答付是叫络腮胡子自己想办法解决。
赵烈的出现,真的是及时雨。
因此,络腮胡子接过银票后纳头便拜:“公子是我们黑岭军营喂马营的再生父母,公子的大恩大德,我们喂马营的十二位兄弟没齿不忘!”
络腮胡子边说边叩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络腮胡子乃性情中血性男儿,做为军人,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在粮尽草绝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