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子明确提出让东宫宿卫护送沈昭等人回宫后,大皇子的脸色就冷的如同冰霜一般,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太子不在皇子之列,是未来的储君,身份也独立于众皇子之外。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权势之下难自立。
官员不敢得罪皇子,皇子同样也不能逾越太子,这便是地位之分。
太子虽然语气温和,却没留下商量的余地,一应安排都是礼貌的告知。
大皇子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成安扶崔颢走向马车。
他们敢如此笃定的进宫面圣,必然胸有成竹,难道是哪里出了纰漏?
经过仔细思索后,大皇子暗自做下决定,若真被查出什么,就断尾求生。
他先是看向乔希权,然后给薛兆竣使了个眼色。
薛兆竣心领神会,立刻着手安排补救事宜。
沈成安将崔颢扶上车,自己也想跟着上车,却被言兰蕊一把拉了下来。
“诶诶诶,你干嘛?”
言兰蕊指了指站在后面的沈昭,示意沈成安识趣点。
沈成安据理力争地问:“他们俩个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我怎么就不能在旁边坐着?”
言兰蕊挑眉问道:“那你就没什么话跟我说?”
在未来夫人和妹妹之间,沈成安犹豫了片刻,然后老老实实地站到言兰蕊身旁。
兄妹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手足尚能断,不穿衣服可就裸奔了
崔颢笑着向言兰蕊点头示意,这嫂子能处,比大舅哥强。
言兰蕊冲着他们摆了摆手,“两个诸葛亮好好出谋划策,我们全靠你们啦!”
紧接着,她又回头嘱咐沈成安:“咱俩凑一起都拼不出一个完整的心眼子,就别跟人家八百个心眼子的凑热闹了。咱们只要吃饱喝足别拖后腿就行,你说是不是?”
沈成安立刻把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
言兰蕊见他听劝,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俩好似的说:“好了,你自己骑马进宫吧,我还要跟芮宁她们坐马车。”
沈成安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地问:“你不是有话和我说吗?”
“咱俩刚才不是一直在说话吗?”
沈成安:
随后就看着自家准媳妇上了别人的马车,一路扬长而去。
这算不算赔了夫人又折妹妹
沈昭见哥哥在好友那碰了一鼻子灰,不禁掩嘴轻笑起来。
她轻轻放下车帘,目光关切地望向崔颢,柔声问道:“伤口怎么样,还疼不疼?”
崔颢摇了摇头,从怀里摸出一个青瓷罐,说道:“把右手腕伸出来给我看看。”
听到这话,沈昭先是一愣,随即乖乖将右手袖子往上卷起。
只见她羊脂白玉般的手腕上,赫然有一处明显的擦伤。
尽管未破皮,但周围红肿得厉害,看上去触目惊心。
那是宝丫头扑倒她时擦伤的,如此细微之处,没想到崔颢竟留意到了。
崔颢轻轻握住她的手,动作轻柔地将药粉洒在擦伤处,抬眼问道:“刚才拿刀的时候,有没有害怕?”
沈昭眼里闪过一丝波动,缓缓说道:“当时不觉得,但现在回想却有些害怕。”
崔颢颇为自责,语气低沉地说:“是我不够强大,连累你跟我一起受苦。”
说完,他低下头去,继续认真为她擦拭伤口。
沈昭反握住他的手,笑容温婉地说:“这世上总会有人教我们成长,虽然方式不值得感谢。我爹常教我和哥哥,不能做善良的绵羊,而是要做仁慈的狮子。他人若是好人,那恰巧我们也是。他人若是坏人,我们就要有足够的手段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崔颢抬起眼,撞进一双灼热的眼眸,耳边都是她的轻声细语。
“喻之,我们生来就是高山,并非溪流。站的越高,风就越大,我能与你一起享受富贵,自然也能与你共甘苦。在我看来,大皇子就像是蒲牢??,嗓门大,但胆子小,见到比他还大的鱼就只会躲开。他虽然占了个龙子龙孙,其他没什么可怕的。”
崔颢被她狭促的话逗笑了,蒲牢是龙九子的第四子,传说是龙与蛤蟆所生,平生喜好鸣和吼,声音洪亮却胆小。
也就是沈家嫡女的出身,才敢这样调侃皇子。
“若是成安在这,估计会说大皇子像赑屃。”
沈昭也“噗呲”一声乐了,哥哥八成会说大皇子就是个龟孙子。
原本沉重的氛围顿时就消散,两人又恢复说说笑笑,全然没有进宫面圣的紧张。
临近宫门口,徐徐前行的车队被崔太傅和沈尚书拦下,旁边还站着面色凝重的言掌院和刘佥事。
几人刚下车,沈尚书就快步走了过去,心疼地说:“乖女儿啊,这一路上可曾遇到什么危险?可有哪里受伤?快快告诉爹爹!”
沈昭看着被塞到手里的胡葱,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哽咽地哭诉道:“爹,女儿差点死在营区,您一定要求陛下为女儿作主啊!”
沈尚书连忙环住女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顺手还将女儿精心梳理的发髻弄乱,让她看上去愈发楚楚可怜。
刘佥事更省事,直接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