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桌上一下子少了两个人,众人顿时觉得兴致缺缺,原本热闹的氛围也很快冷却下来,大家都没了继续玩闹的心思。
崔颢适时说道:“再有半个时辰就要吃饭了,你们自行玩会。成安、阿昭出来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们看。”
说完,崔颢看了眼沈昭,随后起身离开。
沈成安撇了撇嘴,虽然崔颢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但他心里清楚,自己不过是个陪衬而已,崔颢真正想叫的只有阿昭一人。
作为妹妹感情路上的挡箭牌,他还是很自觉地跟在了两人后面。
待三人离开后,剩下的五位小姐越发觉得没趣,便各自散开找乐子去了。
出了书斋,沈成安见细雨已停,斜睨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崔颢,默默说道:“那个我找春白和夏桑也有点事,你们先去吧。”
看在崔颢近来表现不错的份上,他决定当一回识趣的哥哥,暂时给他们一点相处的时间。
见沈成安带着两个丫鬟主动离开,崔颢抱了抱拳,感谢之情溢于言表。
他这个大舅哥越来越上道了。
从书斋出来便是花园,甬路两侧绿树成荫,繁花似锦,还有阵阵花香扑鼻而来。
这条路沈昭曾经走过无数次,但每次都是径直走向大房,甚至连沿途的景色都没太留意。
如今细看,处处都是水榭池塘,小桥流水起伏,亭台廊桥相连,竟别有一番美感。
“你要带我去哪?”沈昭好奇地问。
崔颢指了指远处只能看到屋顶的八角凉亭,神秘地说:“你跟我过去就知道了。”
两人刚走出几步,却被一个下人拦住去路:“三爷,太傅有急事找您,请您随小的来。”
崔颢见他眼熟,应当是父亲身边的侍从,便点了点头,低头对沈昭叮嘱道:“阿昭,我先把你送到沈夫人那,待我回来再找你。”
沈昭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崔府的路我都认得,你先忙正事,别让太傅等急了。”
见他还是不动,沈昭笑着说道:“这里是花园,四处都是人,你怕什么?况且再往南走就是正厅,我哥哥肯定在那吃茶,就几步道的事,谁还能吃了我不成?”
侍从也催促道:“三爷,太傅唤得急,您还是快点跟我走吧。”
崔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了句:“我快去快回。”随后转身跟着侍从离开。
当崔颢走到拐角处时,他突然停下脚步,鬼使神差般地回过头。
只见沈昭依然站在原地,目光也始终注视着他离去的方向。
崔颢的心情顿时变得愉悦起来,他朝沈昭挥了挥手,然后才大步流星地走出花园。
沈昭也微微一笑,轻轻地挥手道别。
崔颢突然觉得,无论自己走多远,只要回头,就一定能看到沈昭。
这种认知让他心头一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正当沈昭看的入神,突然听到一道阴沉的男声传来:“阿昭,你嫁给三叔不过是权宜之计,何必装的一往情深?”
沈昭心中一惊,循声望去,只见崔少卿正站在不远处。
她立刻明白刚才崔颢是被崔少卿有意支开的,如今春白和夏桑也都不在,为了避嫌,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崔少卿却不肯轻易放过她,上前一步死死拉住她的手腕,神情执拗地说:“阿昭,明明我才是你的未婚夫,你和三叔之间那些亲昵举动,无非就是想激怒我而已!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沈昭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眼中毫无波澜。
眼前的男人面容俊朗,发间簪着一支白玉透青的簪子,一袭焕白的缎子衣袍,衣角还绣着颇为雅致的竹叶花纹,任谁看了都要赞叹一声俊俏郎君。
沈昭现在看来,只觉得他无比陌生。
崔少卿从她眼中看不到一丝情绪,仿佛自己只是个陌生人,他再次轻声唤道:“阿昭,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沈昭用力地甩动手腕,试图挣脱崔少卿的束缚,却被握得更紧,只能怒斥道:“崔少卿,我没有必要用自己的后半生跟你赌气!你这样朝秦暮楚,即对不起你心心念念的秋娘,也对不起一心要嫁给你的佟筱惠。我已经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了,你快放手!”
崔少卿急促的哀求道:“阿昭,我真的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秋娘不过是个妾室,佟筱惠举止粗鲁,娶妻当娶贤,我只想让你做我的夫人。”
他的眼神充满了哀求,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
沈昭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你口口声声说自己错了,却从来没意识到错在哪。你说我出身高贵,只知道胡闹,处处不如坚强隐忍的秦秋娘,她在你眼里千般好,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我甚至能猜到以后的日子,但凡我对她说话声音大了便是盛气凌人,不说话就是以势压人,坐着看她是瞧不起,站着看她是教训,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会先入为主地认为我在欺负她。我反倒觉得你和佟筱惠是绝配,佟筱惠越是明目张胆的欺负人,你就越拿她没办法,你们俩一个阴狠一个软弱,真是天作之合。崔少卿,你根本不认为自己哪里有错,只是秋娘和佟筱惠都不如你意,你才想着回来找我。说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