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难办了。
“哎,你这是做的什么事啊!”
她的目光落在旁边的秋娘身上,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不善地问道:“你就是秦家姑娘?”
秋娘虽然被吓的面色苍白,却难掩清丽,在狭长的街巷里,如同初绽的梨花,柔弱而美丽。
秦方急忙将妹妹拉到崔大夫人面前,语气谄媚的说:“对,夫人,这就是我妹妹秋娘。虽然我们是平民百姓,但教养姑娘也是极为严格的,她不仅擅长洗衣做饭,女红刺绣,还能侍奉父母,做什么都行。”
崔大夫人端详着秋娘,就像打量物什一样,眼里都是审视。
因为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子,儿子竟然得罪沈家,实在太不知深浅。
秋娘站在表情冷峻的崔大夫人面前,感觉自己像被剥光衣服一般难堪。
她咬紧下唇,毫不犹豫地跪下来,坚定的说:“夫人,崔大人对我家有诸多恩情,我们无以为报。我和父母已经商量好了,会立刻搬离这里,绝不会再给崔大人添麻烦。”
秦家二老胆子都小,见女儿跪下,也跟着哀求道:“夫人,我们马上就走,您千万别生气!”
都说民不与官斗,他们不过是平民百姓,如何敢惹怒官眷。
“那怎么行,咱们搬家的银子都没了,能去哪?夫人,您也看到了,我被打成这样,做不了工也干不了农活,搬离京城您让我们怎么活啊?”
秦方见多了市井无赖,深知此时崔家有求于自家,若不多赖些银子,以后再想要就难了。
秋娘见不得哥哥如此流氓行径,立刻制止:“哥哥,你别这么说,这和崔府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不是他们,咱们用得着搬家吗?”
兄妹俩意见不统一,竟争执起来。
崔少卿见秋娘跪在地上迟迟不起,母亲又不发话,心疼的把她拉了起来。
“娘,秋娘身子骨弱,这地面又凉,您别让她跪着。”
崔大夫人让秦家人左一句又一句说的脑袋疼,儿子还不省心地给心上人求情,火气一下子就压不住了。
“我让她跪了吗?我看你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是非不分,看不出眉眼高低,活该沈家人打你。”
“娘!”崔少卿不愿在秋娘面前丢脸,想把母亲的话头堵上。
他哪懂得女人做婆婆的心思,本来就见不得儿子护着心上人,还是个拿不上台面的心上人,崔大夫人越想越生气。
“她现在跪一下你就心疼,以后当妾常年被主母立规矩,你还能受的了?什么是妾,上立,下女,站立着的女人就是妾,这是你给她选的路!”
“娘,阿昭性情温和,她不会为难秋娘的。”
“那你是不了解女人,没有女人看着夫君眼睛长在别人身上还能好好过日子的!”
秋娘的难堪更甚,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哽咽着说:“崔夫人,我不愿做妾,也绝不做妾,您放心吧,我会离崔大人远远的。”
秦方却不干了,他还指着这个崔大人给自己撑腰,巴不得妹妹嫁进大户人家呢。
“秋娘,这些年的苦你难道还没吃够吗?给崔大人做妾,以后就穿金戴银,还有丫鬟伺候,多风光啊,你可千万别犯傻。”
“我不稀罕什么荣华富贵,我死都不做妾!”
“够了!”崔大夫人终于忍无可忍,厉声说道:“崔少卿,这都是你自己捅的篓子,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崔大夫人隐约觉得秋娘和她哥就是在做戏,银子她已经给了好几日,秦家早不搬晚不搬,怎么就偏偏当着儿子的面搬家?
一百两银子按理说足够普通人家安稳过半辈子,秦方真的说赌就赌没了?
还有那秋娘口口声声说不做妾,难不成还有更大的图谋?
儿子现在被这女人迷晕了头,她说什么都没用,待她回去好好查查,再做定夺。
崔大夫人带着一众随从扬长而去。
崔颢将这场闹剧尽收眼底,深深瞥了眼执迷不悟的侄子,也甩袖离去。
他早晚要娶妻,娶自小看到大的沈昭,总好过盲婚哑嫁。
再想到沈昭英姿飒爽的娇俏样子,沈家要换亲,好像也不是不行。
崔家人已经全部离开,只剩下崔少卿独自站在幽暗的巷子里,茫然又无措。
他不过是喜欢上一个平民女子,怎么就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