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还有修仙这条路,沈莱过又不着急死回去了。
这才对嘛,想她区区一届码农,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发配到种田文她还真没信心不给穿越者丢脸。
至于修仙,万一测出没灵根怎么办?
老村长大手一挥,那都不是事儿。
就算莱过儿没有灵根,他也打算拉下这张老脸,求仙人带她回去治病,哪怕当个杂役也行。
“你放心,咱在仙门也有人。”
沈莱过看着老村长那张胸有成竹的老脸问:“什么人?”
“你可以叫她姑姑。”
二十多年前,老村长从小丰沙河里给全村人捡了个姑姑回来。
当时的姑姑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一袭白衣胜雪,面容高贵,气质出众,一看就不是平凡人。
“等等。”沈莱过不得不打断老村长。
“您不是从河里捡的她吗?怎么还能保持衣服是白的?又怎么看得出来她气质出众呢?”
联想到自身的经历,沈莱过怀疑老村长给这位“姑姑”加了不少滤镜。
老村长吹胡子瞪眼的,对莱过儿的质疑很是不满。
“姑姑那是普通人吗?她是仙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所以你才把她捡回来的?”
有个词叫什么来着?见什么起意?财还是色?
老村长眯起了眼睛,“莱过儿,你今天的话有点多哦。”
沈莱过马上老实了,“这不是听到有仙姑,一时太好奇了嘛……您继续说。”
老村长说,这位仙姑大概是在修行途中遭遇了什么不测,所以才会昏迷落水,漂流到了小丰沙河。
而且等她醒来之后,发现连以前的记忆都没有了,更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何处。
(沈莱过:咦?略熟。)
老村长收留她在村子祠堂里暂住,又找来大夫给她治疗外伤和失忆症。
村里的老娘大婶媳妇丫头轮番过去给她送东西,陪她聊天,让她充分感受到小丰村民的热情好客。
老村长则和几个脑筋灵活见多识广的智囊团唧唧咕咕了半天,然后派出村里的小子到处去打听。
根据仙姑的衣着装扮以及随身物品,他们推测,仙姑应该是来自离大丰山脉最近的莽楚山仙门——济云宗。
仙姑静静坐在那里听,一直没有说话。
于是老村长主动说:“刚好一个月后是仙门来大丰城收徒的日子,到时我们送仙姑过去跟他们会合?”
仙姑这才颌首谢过,“有劳村长安排。”
那一个月里,仙姑大部分时间都在祠堂里打坐修炼,偶尔去小丰沙河边散散步。
村民们也都体贴地没去打扰她。
一个月后,村长和几个村民驾着牛车送仙姑去大丰城。
仙姑看车上只有他们几个,不禁问道:“不是说仙门收徒么,贵村为什么没送人过去测试?”
老村长呵呵一笑,“我们这些乡下人跟仙姑可比不了,压根就坐不住,要天天打坐那还不如要了我们的命。
再说了,一旦入了仙门,那这辈子几乎就见不到家人了。都是有家有口的,谁又想抛下家人一个人长生呢。”
仙姑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还是村长有见地。”
还没等老村长谦虚两句,旁边的一个村民插嘴了。
“其实最大的原因还是没灵根。前几年我们村也有个仙人路过,顺手给我们都测过了。”
仙姑:“……”
老村长辩解,“前几年是没有,但说不定以后的子孙里头就有好苗子了呢。”
仙姑想了想,给老村长递了块牌子。
“村长的救命之恩我也无以为报,如果日后小丰村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大事,可带着牌子来找我。”
老村长捧着牌子喜不自胜,“那就先谢过仙姑了,仙姑以后就是我们小丰村全村人的姑姑。”
听到这里,沈莱过又看了老村长一眼。
仙姑当时是什么表情不得而知,不过老村长这抱大腿的功力简直是一流!
“干嘛?”老村长看着莱过儿伸出来的手掌。
“我姑姑的牌子呢?”沈莱过改口叫得很非常自然。
“还有三个月才是仙门收徒的日子,到时我拿牌子亲自送你过去。”
“那牌子……”
“牌子不能给你,得留着给村子保命用。到时我就给仙人看一眼,然后说还得带回村里供奉,嘿嘿嘿。”
“……我就想问问,牌子上写的是什么。”
“咳咳,”村长清清喉咙,又正经起来,“写的是仙姑的名字——古沐颉。”
……
得亏有“修仙”这张大饼在眼前晃着,沈莱过才能耐下心来跟这具身体好好磨合。
有记忆是一回事,真正用这具身体生活了三个月,她发自内心地感叹,活着真不容易。
也没有人欺负她,但是全村人从老到幼包括看门狗看见她都绕路走。
就算没带农具,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身上没带个铜钱、发簪、绣花针什么的。
尤其是村里唯一镶了铜牙的王老财,一看见莱过儿就眉头直跳,远远地捂住嘴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