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还没死?”
张云龙心神一震,竟是脱口而出!
这是所有人的第一想法,但却不是所有人都如同张云龙一般没有脑子。
从七路联军包围的狼居胥山突围而出,还是在杀了冒顿单于,火焚匈奴祭坛的情况下这怎么想都没可能!
王翦眼眸深凝,沉声开口道:“韩信命残余兵士绑缚尸体于身前后,自山崖滚落而下。”
“偌大撞死营,只十余人残生。”
“就连韩信亦是重伤!”
“后入草原,隐匿踪迹,北上蓝氏城与玄甲军汇合。”
说到这里,王翦微微一顿。
这个韩信,给了他太多的惊喜。
从山崖直接滚落,这种方法,若是类似自己儿子一般的莽夫听到了,绝对是嗤之以鼻。
可王翦就是欣赏,甚至是敬佩韩信!
在必死的境地下,韩信仍旧没有放弃去找寻哪怕一丝丝生存的希望,即便这个希望,会让他失去战死沙场这个英勇名号。
这是一个从骨子里就适合战争,或者说战争就适合他韩信!
向死而生,与拼死奋战,在绝境之下,选择的难度岂是相同?
“呼”
一道长长的舒气之声。
“你小子原来也在担心?”
李斯看向柳白,在听到老匹夫说完之后,竟是有时间关心起柳白了。
柳白苦笑一声道:“战事无情,李叔,小子是上过战场的人,也是发掘出韩信将兵之才得人。”
“哪怕对他再有信心,小子也怕啊!”
“怕如此秦将,折戟草原。”
此话说出,李斯微微一怔,而后深深看了一眼柳白。
并没有理会前半句什么上过战场,发掘将兵之才这些屁话。
就柳白在军伍上的造诣,李斯怀疑韩信真的讨论起什么战阵战策,这小子都听不懂!
不过最后四个字,令李斯有些动容。
‘折戟草原’,
何其可怕!
“老将军,可蓝氏城依旧是在匈奴草原腹地,这韩信前往蓝氏城,虽是汇合了玄甲军。”
“但玄甲军乃是具装重骑,在撞死营几近全灭的情况下,已然没有轻骑跟随冲阵。”
“如此一来,草原上失去了‘风疾’之优,反倒如同深陷泥泞。”
“韩信当真是因为重伤,故而心生怯意,反倒做了如此愚蠢之举吗?”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竟是一名文官有些犹豫开口问道。
此话问出,柳白甚至觉得有点儿羡慕。
娘的,这就是踏娘的这个时代读书人的底蕴啊!啥都懂一点儿。
况且这里是大秦,秦国文官,没事儿研究一下兵法,随时想着上战场,这也很合理!
身为穿越者,唯独是在军事这方面,学到的太少了,孙子兵法稍微背两句是没问题,但真的要论起什么形势啊,战机啊,战略点啊他柳白的眼光,可能还不如某个行六的公子。
王翦摇摇头:“恰恰相反,方才所言四渡饶乐水,便知晓此人用兵如神,于战局体察入微,甚至老夫揣摩,即便易地而处,老夫也难以做到如此地步。”
“阵斩匈奴冒顿单于,火焚狼居胥山之后,韩信最为优等之策,便是汇合玄甲军。”
“匈奴人的怒火无法发泄,蓝氏城的玄甲军是他们眼中最难啃也是必须要啃下的骨头。”
“韩信必须要带着玄甲军走!”
“而他的目标是范夫人城!”
此话说出,方才问话的文官先是一愣,而后面色羞红,连忙坐下。
重伤,残兵,只有重骑,被七路联军追剿的情况下,韩信依旧选择进攻!
这已然不是军阵兵法上面的造诣问题了,而是他根本连人家韩信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
所谓高谈阔论,在具体战报面前,简直就是笑话。
“韩信可活?”
高台之上,始皇陛下沉声开口问道。
而这一句话问出,令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皆是品味到一点儿不同寻常的味道。
活,
深入草原,屠戮部落,戏耍七路联军崩其军心,阵斩冒顿单于,火焚狼居胥山祭坛。
每一件,都是大功,这军功,得飞天上去!
死,
这个年轻人,将会成为后世祖祖辈辈所有武将眼中都无法攀登的顶点,将会成为大秦帝国最为闪亮的一颗将星!
因为他的闪耀时间太短,爆发的战绩,会让无数人有着无数的遐想。
这韩信,无论生死,都会站在武将的顶峰,无非就是一个‘天才武将’和‘帝国战神’的区别罢了。
“启禀陛下,韩信重伤领玄甲军攻打范夫人城,久攻难下。”
“撞死营偏将崔澶,领小队,卸甲入阵,阵斩范夫人城守城将而死。”
“双方最为焦灼,死伤最为惨烈之际,前些日子立下阵斩右贤王阿马哈功劳的英布,领轻骑至。”
“至此,屠范夫人城,韩信归!”
“今于代郡养伤休病,此封军情急报,由蒙恬将军和公子彻共同草拟,以玄甲军百夫长樊哙口述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