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又称七月半、鬼节。
这一天,人们相信地府之门会被打开,祖先或是已经过世的亲人们会回到人间探望亲人,因此人们用祭祀来表达对亲人们的思念和敬意。
不同地方有不同的风俗,钢城则是烧纸钱。
买来的黄纸需要用特殊工具打上印子,通常打印的均为男性。
街口、巷尾等十字路口,地上燃烧的火焰犹如一片星空点点,有人害怕,有人伤心。
你相信祖先的庇佑吗?
林道西不信,但是她妈唐娟相信。
“妈,你跟我姐来烧不就好了!”林路北对着手里的纸钱翻了个白眼。
别人家打纸必须要经男人的手,他家又不用!他妈说祖先是林家的祖先,林道西也是林家的孩子,所以这些纸里面也有她姐亲手打上的印子。
“叫你烧就烧,哪那么多的废话!”林道西伸手对着弟弟就是一巴掌。
林路北挨了姐姐一巴掌,迎灰闭目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心不甘情不愿,蹲了下去,开始画圈,嘴里念念有词:“真的有祖先保佑,她就不用拿了全市第一名还被亲爹敲破头!”
林立打他妈,林道西和他去拦,林道西为了护着他跟妈妈被林立打到满头是血,这让林路北意识到他与亲爹之间的力量差异,对上力壮的林立,他们娘仨就算是合力,也拿林立没有任何办法。
有屁的祖先保佑啊,保佑的话林道西一个女孩子开学第一天顶着光头大出风头?
要他说,一定就是祖先不保佑,这辈子才会过得这么惨!
唐娟面对小儿子的不情不愿,耐着性子解释:“祖先保佑你姐读书成绩好,将来考上好的学校报到外地,你也去外地,我们都离开这里,现在不要跟他起冲突,熬过去就好了。”
“妈,我想他早点死!”林路北说这话的时候,体内升起一阵热与冷交织的恨意。
林立总是打他妈,还打他姐,也打他!
还有这纸怎么回事?
祖先不都是一个祖先,为什么要烧两份?一份上头写他和他妈的名字,一份单独写了他姐名字?
“你姐再有两年就考出去了,忍两年也就到头了。”唐娟一脸无奈。
夫妻之间的纷争,又能找谁说理?
大门一关,说破天这都是家务事!
找派出所,人家不管。
找亲戚,找长辈,人家也是过来劝一劝,听不听还是在于林立!
“我想他死!”林路北垂下眼眸,脑子里闪过一丝念头。
他看过一些新闻,也知道也一些事件,正面起冲突林立会当场打死他,可若是林立喝了酒睡着了……
“你打得过他吗?”林道西声线平静。
林路北看了一眼自己亲姐,眼神乱飘,小心措辞:“他睡着了……”
总打得过了吧?
“那你也得死,犯法就得死。”林道西的语气毫无恶意,只有一种超出的平静。
“他打我们,往死里打就不是犯法?”林路北认真想了想自己的理由以及立场。
“没有立法,你看有人管吗?这个村子里,打女人打孩子的男人少吗?哪个抓进去了吗?”
“法……不公平。”林路北泄了气。
他还小,不要说犯法,就连父亲的拳头都会让他觉得畏惧。
每一次母亲和姐姐挨打,他都是最后才冲上去的那个人,对此他很是瞧不起自己,瞧不起自己怕疼怕林立!
“什么变得完善之前,都要经历过一阵漫长的等待,你得忍。不想忍,除非你打得过他,一次性打倒他。”
妈说,过去法律很严,严到两个人犯罪就算是团伙作案,就会死刑。
妈说那时候死了很多人,有些人犯错死得很委屈。
妈妈还说,法律也需要足够的时间慢慢完善。
妈说冲动才是人的天性,而隐忍则是反人性的存在。
反人性且能克服人性的人,都是真正厉害的人。
“下次……你们都不要出来,妈不惹他,咱们再忍两年,到时候你姐考上外面了,咱们都走。”唐娟畅想着未来。
美好的未来。
只要离开这里,她的孩子们就能获得新生!
唐娟看了女儿一眼,想,当年把女儿从道西捡了回来也不知道是做了好事,还是做了坏事。
*
道北,唐娟娘家。
老太太病重瘫痪在床,虽子女众多,但能近距离照顾的没有。
家庭会议开了再开,迟迟商量不出一个好的结果。
作为家里大头顶,男女老大各表一态。
大哥一脸云淡风轻:“照顾母亲本来就是女儿的事情……”
谁家老母亲都是待在女儿身边才能得到更好的照顾,不然他们儿子上班,指望儿媳将母亲照顾好?
没生人家没养人家,这未免有点强人所难。
大姐一脸嘲讽:“当年你下乡,妈怕你回不来,宁愿瞎了工作都不肯把指标给我,那时候怎么不讲指标也是女儿的事情呢?”
唐家父亲过世以后,单位看在唐母一人拉扯五个孩子不容易,给了个全民工作指标,恰逢唐家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