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爷被林染叫了过来,当看到眼前的男士时,赶紧拉着他往出走:“你特么的来我公司闹啥?我不是跟你说了,晚上的时候就去看你吗?”
“……”男士。
林染目送父子俩走远,便听李洋嘟囔:“也没听说张大爷还有一个儿子,我一直以为他只有一个儿子呢,他儿媳妇还总给他送饭送菜呢。”
“家里事太多。”林染只能这么说了,谁家过得啥样都不能看表面,你有你的开心,我有我的烦恼,外人别参合也别问。
庄园酒店又开工了,先铺地热,然后贴砖,材料啥的都是宋爸爸提前与商家订好的。
林染过来看了一眼,他不懂装修的事儿,都由宋爸爸做主。
三月末,一部那边来了一位满身伤痕的老太太,员工们跟老太太说话,未想人家低着头啥话也不肯说。
林染本想上楼,却又走回到老太太的面前:“大姨,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老太太沉默了许久,终于开了口:“我儿子死了。”
“什么时候走的?”林染问。
“刚刚。”老太太的表情很平静。
“请把位置给我,我马上派车去接您儿子的遗体来公司,到时葬礼什么的,您看看有什么想法没?”林染一边问,
一边给老太太拿椅子。
老太太坐了下来:“正常办理就行,不用搞什么特殊的,我们家没有什么亲戚,明天一早就火化,骨灰盒啥的都要便宜的,墓地……多少钱?”
“最低五万。”
“我也有。”
“那我带您去看看墓地?”林染觉得老太太平静得不太对劲,还有脸上的伤啥的,一看就是经常被殴打造成的。
李洋也注意到了,老太太的额头有一块淤青,应该是被推倒撞到柜子上造成的。
“不用了,你给安排就行,我信得过你。”
“好的。”林染叫工作人员去拉老太太儿子的遗体,然后坐在一边陪着老太太聊天:“大姨,您头上的伤用不用上医院看看?”
老太太抬头望向了林染,眼里闪过一丝动容,伸手将头发往下顺了顺,企图挡住额头上的伤,可惜头发稀少根本挡不住:“不用看了,能省点是点。”
“我给您倒杯水吧。”
“谢谢。”
林染给老太太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坐在一边等着。
大妈走出来看了一眼老太太,并未说什么。
十多分钟后,工作人员将老太太的儿子抬了回来。
林染看了一眼棺材里的人,年纪也得有四十来岁了,皮肤蜡黄,体型消瘦好像有什
么大病似的。
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后脑袋有干枯的血渍……
“老板……”李洋望向了林染。
林染沉默了。
老太太走进了灵堂,跟林染他们说道:“我儿子好那一口,把家里所有钱都给吸没了,他那股劲一上来,就会拼了命地作我,我老头几年前走了,儿媳妇和孙子也跑了,今天他动手打我,我一气之下用花瓶砸了他的脑袋,然后我就用绳子勒死了他。”
“我自己生的孩子,我自己结果了他,省得他出去害别人。”
林染示意工作人员将棺材合上:“明天火化。”
“知道了。”工作人员给死者换上寿衣,盖上寿被,头上的伤也由入殓师简单处理了一下。
“我在来之前已经跟社区的人说了,他们应该报警了。”老太太拿出了六万块钱,递给了林染:“这本来是我的棺材本,现在都给了这个讨债的,或许这就是我的报应吧!”
“其实……”林染欲言又止地闭上了嘴巴,他也不知该说啥才好。
“周围的人都夸你们公司心好,你在想啥我也知道,如果我儿子就这么火化了,到时传出去你们也担责任。”老太太大学毕业,相当的有文化,家里条件也挺好,就因为儿子
,现在啥啥都没有了。
社区的人来了:“我们给开了死亡证明,明天火化吧。”
显然,社区的人没有报警。
老太太笑了:“谢谢了,等我儿子入土为安后,我就会去自首。”
“……”社区的人。
老太太望着林染:“本来我想糊弄的,可是吧,你问我用不用上医院,我就想着,有多少年没人这么问过我了,我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就这样吧……,说真的,我儿子才三十岁,跟你年纪差不多,可他长得跟小老头似的。”
“……”林染。
老太太安静地坐在灵堂里,林染和社区人员谁也没说啥,他们不报警,都觉得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林染那边把墓地订完了:“大姨,您家大爷已经去世了,是不是埋祖坟里了?”
“对。”
“那您儿子……”
“我这样的儿子不配进祖坟,他没有那个资格。”老太太眼里闪过一丝自责,倒不是后悔杀了儿子,而是没把孩子教育好。
“明白了。”
老太太忽然笑了:“本来我没想动手,他跟我说,要是不给他钱,他就拿着刀去砍人,我知道我儿子啥德行,说到做到。”
“……”林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