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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一朝天子一朝臣(1 / 3)


又是一次常朝。

又是一次平平无奇,且发生在秋收之前不久的常朝。

只是相较于三年前那一次,这一日的常朝,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御榻之上,天子启正襟危坐,满脸庄严肃穆。

殿室之内,朝臣百官、公侯贵戚分坐于东西两侧的筵席之上,无不侧仰起头,望向御阶上方的御榻方向。

准确的说,是御榻上的天子启,以及跪坐于御榻侧方的监国太子刘荣。

而在殿内众人目光所及之处,刘荣却是一副驾轻就熟的模样,熟练地摊开一卷卷竹简,将一个又一个重大议题,依次摆上台面。

“今岁秋收在即,内史、少府肩上的担子不轻。”

“大体上,朝堂还是去年的路数——主要将粟的价格稳在四十钱每石,允许上下浮动三钱每石,再多,便要下场平抑、调控。”

“至于宿麦,朝堂原则上不干涉价格起伏,实际操作上,尽可能也要将未加工的宿麦粮粒,控制在和粟基本一致的价格。”

“加工完成的麦粉,却是当真不用多加干涉了——只要不超过百钱每石,便由着他去。”

御榻一侧的监国太子专属座位,刘荣轻描淡写的为今年,关中秋收后的粮食价格画出了红线。

与过往几年一脉相承:依旧是重点管控粟的价格,并轻微调控宿麦原粮的价格。

对此,朝中百官自然是无甚异议,只是就具体细节向刘荣请示一番,便依次退回了朝班。

却没有躬身领命,就势结束这个议题;

刘荣也没急着进入下一个议题,而是将面前的竹简卷起,并从座位上站起身,带着竹简来到了天子启的御榻前。

将竹简再恭恭敬敬摊开,摆在天子启面前正前方,旋即将双手环抱于腹前,做出一副‘请父皇过目’的架势。

直到天子启煞有其事的将上身前倾,在竹简上细细扫视一遍,又生怕有人看不见般沉沉点下头,殿内朝臣百官才齐齐起身,对天子启躬身领命。

“圣明无过陛下~”

“臣等,唯顿首顿首,百拜领命而已……”

这,便是恩、威尽出于上;

或者说,是只有君——只有天子,才可以合理合法的‘作威作福’。

除了天子之外,哪怕是太子,甚至是监国太子,也绝不可在这样的事情上代俎越庖。

用后世通俗易懂的话来讲,便是刘荣作为监国太子,只有参政权、议政权,却绝对不能拥有重大决策权。

从个人立场上,太子刘荣可以就某件事,发表自己的看法;

从身份职务上讲,监国太子可以从上位者的角度,在议论中否决朝臣百官、公侯贵戚的论点。

但最终结果如何,必须由天子启拍板。

在朝议之上,绝不会,也绝不能出现这样一种情况;

——刘荣说:这件事,孤觉得可以,那就这么办吧,不用请示父皇了。

哪怕这件事,真的是刘荣在拿主意、真的是刘荣‘一言而决’,在朝议之上,刘荣也必须摆出这么个姿态,来让天子启充当最后决断者。

这既是为了借天子启的威严,来扫清政策推行过程中的阻碍,也是为了确保父子二人之间,不会因为权力归属问题而出现隔阂。

“父皇允准,秋收之事,便这般定下。”

“下一件,则涉及到朝堂公、卿有司的任命调动。”

“还请内史上前,将如今朝中,出缺的公、卿,及有司属衙职务,同孤、父皇,以及朝中诸公说上一说。”

丢下这么一句话,刘荣也趁着这难得的气口,抓紧灌下了一口茶汤。

而在刘荣淡定自若的目光注视下,内史田叔站出身,按照刘荣的意思,将如今朝中出缺的重大职务,依序摆在了殿内众人的面前。

“三公之中,右丞相条侯周亚夫,于上旬请乞骸骨;”

“左丞相开封侯陶青,为相三年,其才能平平,并不能将相府梳理的井井有条,故而惶惶不可终日。”

“——开春之时,开封侯陶青哀求觐见,并恳请陛下准许开封侯告老还乡。”

“陛下暂不准,却也曾言:左、右丞相都不干了,怎也要找到适合的继任者,再放这二人荣归故里。”

“故而,条侯乞骸骨的奏疏,陛下也至今都是留中不发……”

说着,田叔不由得将眉眼一抬,试探着望向御榻上方的天子启。

见天子启面无异色,才将目光移向刘荣;

待刘荣面无表情的缓缓点下头,方继续道:“条侯、开封侯,皆乞骸骨以告老还乡,陛下已允准二人荣归故里。”

“故左、右丞相皆出缺;”

“内史臣田叔,以暂代百官之首,当请陛下、家上示下;”

“——条侯、开封侯卸任之后,朝堂当议者,乃左、右丞相二选,还是复行丞相之制、不分左右丞相,只议丞相之选?”

“且,无论朝堂当论者,乃左、右二相,亦或独丞相一职,臣等皆已奉陛下诏谕,得丞相备选数人。”

“这便以拟定名录奉上,供陛下、家上参详。”

说着,田叔便从怀中掏出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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