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当江家的打手,要不然莪还能是啥?”
江连横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却道:“你俩最主要的差事,就是分别把‘和胜坊’和‘会芳里’的场子看好,别让人钻了空子,其他的事不用操心。”
钟、韩二人面露犹疑。
胡小妍随声宽慰道:“这两门生意,是咱家托底的买卖,必须得有靠得住的人坐镇。只有你俩稳住,连横才能专心去对付外人。”
这番话,总算让两人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时候不早了,你俩还有别的事儿没?”胡小妍又问。
“老韩,道哥和大嫂都这么说了,咱俩回去照做就完了呗!”
“嗯,那就走吧。”
江连横没有起身,只是微微颔首,目送着二人离开房间。
待到院子里传来铁门开合的声音,他才龇牙咧嘴地让胡小妍赶紧把江雅抱走。
女儿不知道疼人,在当爹的怀里好顿折腾。
江连横解开衣领,低头一看,肩下的纱布已然渗出一片殷红。
“小丫头片子,一个劲儿在那抠我,你爹我没让枪打死,倒差点儿折你手上了。”
他嘴上骂得难听,却还是笑呵呵的捏了一下女儿的鼻子。
“有你这么跟孩子说话的么!”胡小妍啧声道,“白瞎了江雅上午替你着急。”
“替我着急?”江连横笑道,“她能着什么急。”
“我总感觉,江雅今天上午哭,就是因为预感到你要出事儿。”
“扯淡!你别老听宋妈那帮娘们儿神神叨叨的,都是巧合,哪有那么多说道。”
不出意外,两口子就此事又戗戗了几句。
“道哥,嫂子,要不你俩先喝口水?”王正南趁机走过来说,“我刚才去找了一趟裴忠民,但他爹妈说,他从清早出门,就一直没回来。家里也挺着急,一直在找呢!”
“那谢礼给了么?”胡小妍问。
王正南摇头道:“那小子不在家,我怕冷不丁给他爹妈一笔钱,他们反倒更着急了。”
裴忠民是什么情况,猜也能猜得出来。
胡小妍的表情有些凝重:“人家怎么说也救了你哥,尽力去找。”
说话间,张正东也慢悠悠地回来了。
他见道哥坐在客厅,略微有些意外,但也没多问,只是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表示任务已经完成。
“东哥,上哪去了,这半天才回来?”李正西有些好奇。
“溜达。”
江连横抬起手,示意西风不必再问。
随后,张正东关上房门,回到沙发上坐好。
这一次,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江家内部的讨论。五个人围在一起——不,还有一个不谙世事的江雅——压低了声音,仔细分析并总结了当前的局面。
首先,那珉等人的动向不够确切,除了几个老辫子以外,没有照片辅助,家里的小靠扇没法确定其他人的身份。
王正南在心里掂量了片刻,小声说:“这件事,我倒是可以想想办法。不敢保准,但可以尝试一下。”
其次,裴忠民失踪,便无法确定唆使学生的主谋是谁。
胡小妍转过脸,吩咐道:“东风,要是明天还没有裴忠民的下落,那就只能想办法撬开其他学生的嘴了。”
最后,便是解决这一系列糟心事的根源——荣五爷。
江连横沉声道:“等这伤再养一段时间,我得去趟旅大。”
李正西忙说:“道哥,我陪你去。”
“你不能去。”
“不是,那我干啥呀?”
“留在家里,稳住,听你嫂子的吩咐。”这是江连横和胡小妍一致的决定。
“道哥,那你带谁去?”李正西关切地问。
“谁也不带,赵国砚和李正在那边等我。”
“这……有点太危险了吧?”三风口异口同声地说,“那地方可不是南铁附属地,整个旅大,全都是鬼子的地盘儿。”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带的人越多,动静越大,就越危险。”
王正南听出了江连横的弦外之音,忙问:“道哥,你不会是想偷摸杀过去,连家里的弟兄也不告诉吧?”
“对,这事儿就你们几个知道。”江连横忽地想起什么,“不对,还有那屋的屁股。总之,再有其他人知道,那珉就一定会知道,到时候家里容易乱。”
李正西说:“哥,你要是去个三两天,那瞒一瞒还行,时间长了,咋可能瞒住啊?”
“那就是你们仨考虑的问题了。”
江连横拍了拍三人的肩膀,说:“好好干,别让我失望。西风,尤其是你,万事听你嫂子的安排。要是真碰见特别扎手的事儿,你就找东风,我给你留了一步棋。”
“什么棋?”李正西忙问。
江连横笑了笑,却说:“你性子太急、太暴,我不能直接告诉你,得让东风给你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