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距离得很近,男人深邃的目光紧紧盯着晏雪初的双眼,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脸。
之前那么对她,只是因为王妃的位置,他留给了心里的那个人。
可她到底不是太后的人,后面又救了他的性命……
“咕噜噜……”
一阵不合时宜的声响从晏雪初的腹部传出。
额……
少女的脸上顿时浮现一丝尴尬。
眼下午时早已过去,她又没吃什么自然是饿了。
赫连珏微眯起凤眸,唇角忽地勾起一抹邪魅的浅笑,遂是松开了她。
“之前的事情,本王不想提及,但答应你的事情,必不会食言。”
“嗯。”
晏雪初面无表情的应道,想了一下,又道:“我在晏家受到了惊吓,或许是我理解不了王爷的想法,所以我有些接受不了。”
之前赫连珏想要杀她是真,但最近他待她好亦是真的。
她就是接受不了这种残忍的方式而已。
这是她内心的想法,也想表达出来。
男人闻言,神色一怔。
可仔细想想,她到底是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此前生活在乡野之中,自然是不会经历这些。
心里自然是会害怕的。
反倒是他,对此有欠考虑了。
赫连珏的手落在晏雪初的头上,声音微沉:“抱歉,今日陪你回门,本就是想要帮你报仇的。”
“本王以前常在军营之中,对于这些酷刑已然司空见惯,倒是忘了你年纪尚小,不曾经历过这些。”
咦,他这是在跟我解释吗?
晏雪初微微扬起嘴角,“今天王爷帮我报仇,我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方式虽然残忍了些,但人又没死。
“去春华楼。”
赫连珏对外面的人吩咐。
此刻清风院乱作一团,请来的大夫为周氏的伤进行了包扎。
大夫走到晏成面前。
晏成急急询问:“大夫,我夫人如何?”
“伤口流出来的血已经包扎好,只是老夫并非华佗在世,那断指属实无法接上。”大夫满脸难色,最后便告辞离开。
“呜呜呜……”晏明娴哽咽出声,“那以后母亲可怎么办啊?”
“……”晏成沉着脸。
晏老夫人轻哼,“这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惹怒了那煞神。”
“可母亲这么做,还不是因为晏雪初过于嚣张,她想着出气嘛!”晏明娴用帕子擦了下眼角的泪水,抿了抿唇,嘴唇发颤道:“但聿王却仗着自己的权势,害得母亲这般……”
眼眶干涩得疼痛,声音里带着些哽咽,晏明娴遂是抓住父亲的胳膊,泪眼婆娑。
“父亲,聿王敢如此,分明是没将圣上放在眼里,您可要将聿王的暴行参到御史台,为母亲讨回这个公道啊!”
听到这句话,晏成明显一怔。
他在朝中只是个五品官员,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去弹劾聿王啊?
见状,晏老夫人厉声道,“我们家本就出身寒门,能有如今的这般富足生活得来不易,你父亲在京城为官已是祖上积德。”
“今天那煞神所做之事,本就是要为晏雪初那个丫头撑腰,若是你父亲为了你娘的事情,把此事闹上御史台,五品官和聿王孰轻孰重?”
“娴儿,你父亲为官多年,走到这一步很是不易,我们更得罪不起聿王。”
直到今日,晏赵氏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皇权。
他们就像是真正的高山,令人仰望,令人敬畏,更是令人无法逾越的存在。
只要是稍微动一下嘴,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人当做蝼蚁般,踩在脚下碾死。
“娴儿,你祖母说得对。”
晏成拿开晏明娴的手,无奈道:“我们惹不起聿王,况且那两名丫鬟的话,你也听到了,是你母亲命人动的手。”
“纵使闹到御史台,我们晏家也并不在理。”
以聿王的雷霆手段,他想要周氏的命都是易如反掌的,如今只是断她一指,这个事情在他那儿应当算是揭了过去。
若他们去讨要公道,倒是不识抬举了。
晏赵氏和晏成的话让晏明娴怔愣,脸色跟窗户纸似的变得煞白,眼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那、那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她怔怔地问,眼含泪光的看向祖母和父亲。
晏赵氏握住她的手,苦口婆心,“娴儿啊,周氏这事儿是她咎由自取,最起码性命还在……”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晏明娴眼底的神色变得愈发冰冷。
甩开祖母的手,她道:“母亲在这件事情上确实不对,但母亲只是让她们教训晏雪初而已,看看那两个丫鬟的脸,再看看母亲的手。”
“晏雪初如今瞧着一点事情都没有,凭什么要让母亲断下一指?”
就因为对方是位高权重的聿王,这件事情就要这么算了。
她的心里是颇为不服的。
然而下一瞬,晏赵氏的巴掌甩到晏明娴的脸上,引得空气顿时凝固。
“娴儿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想就此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