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赫连珏倾身凑近晏雪初,冷峻的脸庞距离极近。
她的上半身往后微仰,心跳砰砰直跳,耳尖跟着蓦然一热。
他想要干嘛?
“那你告诉本王,你之前每日早出晚归都去做什么了?”
赫连珏是不喜欢撒谎,但同样不喜欢隐瞒。
晏雪初没想到,他竟然还在意这个事情。
可这个,她的确是不能说。
“王爷……要不你换个问题,可好?”晏雪初的嘴角牵扯一抹强颜欢笑,就是希望他能别揪着这个事情不放。
“不好。”
男人冷声一字字顿道。
须臾,晏雪初被赶下马车,随后就听到赫连珏冰冷无情的话语传来,“剩下的路,你自己走!”
言罢,马车便径直绝尘而去。
晏雪初愣在原地,没想到这两日她一直想着逃出王府,眼下她竟然有机会可以自己单独行动。
想到之前的那名白衣男子,她心想,还是得去看看。
到山上时,她回到之前安置白衣男子的位置,那个地方早已什么都没人,连白衣男子的尸体都没有。
随后她又在附近四下寻找,最后只找到白衣男子身上的一片布料,上面还有点点血迹。
“难道……他已经遭遇不测了?”
看着手中的布料,晏雪初的眉头紧拧,脸上的表情异常失落。
如果那天她能及时赶回来,或许他还有救,也不会……
她低垂着脑袋,将手中的布料抓得愈发的紧。
半个时辰后,她就将布料埋进土堆里,在这里给白衣男子立了一个衣冠冢,希望他早日投胎,不会成为孤魂野鬼。
“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受伤,但我们见过两次,算是有点缘分,以后我有空一定会回来看你的,再见了陌生人。”
晏雪初摸着墓碑轻声说道。
下山之后,晏雪初望着眼前的路陷入了迷茫。
虽然她被赶下了马车,但让她回到聿王府,她亦是不想的,毕竟那个地位于她而言实在是过于危险。
她不能再回到那个地方了。
原本她也想过离开京城,可她眼下身无分文,娘亲留给她的簪子也还留在当铺里,她得赎回来。
可她不回聿王府,又能去哪里?
走回到繁华的街道上,晏雪初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走,这个地方很大,却没有一处是她的归属之地。
晏雪初坐在路边,双臂环抱着双腿,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陷入了迷茫。
我该去哪里?
在这一刻,她好想回家,还想念谆娘、二师兄、大师兄和师父。
此时天色逐渐沉下,天幕被墨色浸染,整条街道已经被火光所照亮。晏雪初垂眸凝视着地面,突然,有一双黑色锦靴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晏雪初仰头望向,对上一双深邃冷厉的凤眼。
她嗫嚅的唇瓣,不知该说什么。
“王府不回,坐在这里作甚?”
男人的薄唇微掀。
也不知道怎么的,将她赶下马车没多久,他便后悔了。
让冷旭调转马头回去寻她,可她倒好,连个踪影都没有。
随后他就让冷旭和罗阳满大街的去找,就在刚刚,暗卫说她出现在这条街上,于是赫连珏就下了马车,亲自寻过来。
满是人的街道,他一眼就看到她,小小一只的坐在这里,像条无家可归的可怜虫。
也不知道晏雪初想到什么,心底就是很莫名的感受到了难受,微垂着羽睫,在眼底投下一层浓重的阴影。
她眼眸微热,声音闷闷道:“我想回家……”
“那便回王府。”
赫连珏冷声说完,旋即就将她从地上拽起,而后往马车那边走去。
马车徐徐行前,路面的不平,让整辆马车略显颠簸。
晏雪初坐在马车内,沉默的气氛在空气中凝固片刻,她忍不住开口。
“王爷,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我,被抓回来嫁人,也是我从未料想过的。”
“所以呢?”赫连珏眉梢微挑。
“你……能不能别取我性命?我保证不会给你惹麻烦,而且我吃得也不多,等我攒够回家的银子,我保证立马消失,届时王爷你可以对外宣称我身染恶疾,已然香消玉殒,以后我绝对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可以吗?”
此言一说完,晏雪初抬眸看他,湿漉漉的眸子,泛着几分楚楚可怜。
“你,知道些什么?”
默然半晌,赫连珏凤眸幽幽地望着她。
“蛊毒。”晏雪初说,“那些新娘子,都是因为蛊毒……”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下一秒,赫连珏的大掌一把钳制她的脖子,目射寒光,周身气场阴沉骇人。
马车里的动静,坐在车辕上的冷旭和罗阳都听得一清二楚,只不过这是主人的事情,他们无权过问,更插不了手。
“你既然知道这个秘密,那便不该活。”
男人低哑的声音,爆发出让人胆寒的嗜血又狠戾的气息。
“额……”
伴随着空气的稀薄,晏雪初难受至极,双手不断扯着男人钳制在脖子上的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