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些过去时都太轻描淡写了,以至于像是谁都能挺过去一样。
可今天,付然站在那滩早就干涸了的血前,满眼痛苦地倒退两步离开他时,那双像是快窒息了的眸子几乎切切实实地勒住了他的喉咙。
那一瞬间他心疼得快站不直了。
被栓住的人其实不是他,是付然自己。
付然生怕别人为了他停留,他自己挣不断,也怕别人拉他一把脏了手。
他本身就没有收到过什么爱,可一旦有人靠近,他就一次次不停地全部挖给别人。
他分明什么都没有,但总是给的很多以至于让人觉得习以为常。
没人知道他痛苦,就不会有人停下步子来握住他的手。
宫祈安不知道自己在门口站了多久,只是阳光已经不晃眼了,他从兜里拿出付然撕下来的那张纸,又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这个日期......
片刻后他手轻轻抚在门上,重重叹了口气。他了解付然,这扇门不可能给他打开了。
他把那张纸揣好,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腿转身走了出去。
大门口的门卫有点心不在焉地看着眼前手机里放的电影,他在这很多年了,发生命案的时候他就在,命案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那家人了,那家人长得都漂亮,就是......可惜了。
门口有人往外走,他习惯性地随意抬了下头就低下了,片刻后他又猛地抬头。
?!
那个打着电话走出来的人......正在他看的电影里揍人呢啊!
付然再次睁眼的时候是身后大门的密码按键声响了起来,他靠着墙壁盯着那扇门,指尖抽动了一下。
在门打开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心脏骤停了一瞬。
但是看清人的时候,就松了口气,可渐渐的心脏也更疼了。
宁正青和豆豆一前一后跑了进来,他们两个人看见付然的时候都齐齐愣了一下,转而更焦急地冲了过来。
宁正青握着他的胳膊上上下下摸着,
“操,北京这气温你踏马光着个膀子,身材再好也没有你这么秀的,我们再晚来十分钟你特么都冻硬了个屁的了傻逼。”
豆豆没说话赶紧捡起来旁边的衣服给他往身上披。
他是真的动不了了,
“……不要这个。”嗓子也没什么声了。
“咋的这衣服宫祈安亲手给你缝的啊你冻死给谁看啊!”
“哎呀你别说了。”豆豆把那件衣服拿走。
宁正青骂骂咧咧地把自己衣服脱下来给付然披上,“嘴都他妈紫了,服了。”
他又低头一看,发现付然扔地上的还有羽绒服,四月份的季节其实早就不用穿羽绒服了,也不知道付然早上得有多心不在焉才能抓上这衣服套上。
豆豆又在旁边捡起了他的手机,付然的手机设置了不熄屏,手机界面停在微信上,她看了一眼,没有置顶了。
“你……把他删了呀?”
付然没出声,闭上了眼。
宁正青接了豆豆的话,“他可不就这死德行吗,伤敌一千自损一万五的主。”
豆豆叹了口气,“快走吧,这地方呆着都阴森森的。”
他们搀着付然起身,感觉都听见了他骨头的响声。
付然站起身,靠上墙缓了一会,明明只是简单的站起来但是他喘得好像刚跑了八百里,胸腔里都是血腥味,
“他……给你们打的电话么?”
“那不然呢?”宁正青给他扯上拉链,
“说你在这,跟他提分手了,让我们过来接你,你可真行啊付然,人宫祈安啥都没说呢你脑子被门夹了跟他说你家这些早过去的破逼事,啥人不都得被你吓跑了,你苦了这么多年吃点好的怎么了?!”
“是啊……”付然闭了闭眼,目光滞涩地看向地面,半晌才重新开口,
“所有人都知道他好……那我凭什么让这么好的人因为我不好了啊?这些烂事我是避不开,那他凭什么沾到我这种人啊?”
他自己其实都无所谓,但他受不了别人知道这些事之后看宫祈安的眼神。
质疑、不解、不可理喻,甚至于家人的无奈和被迫妥协。
“……操,”宁正青气得快炸了,“就跟你这自虐狂他妈的说不清!”
“哎呀!”豆豆使劲拍了宁正青胳膊一巴掌,“闭嘴吧赶紧走,回家。”
可是这个家也没回成。
医院给付然打来了电话,说是晚上可以做神经阻滞手术,付然今天早上离开医院前做好的决定,至少能大幅度减轻疼痛的折磨。
“你这状态……能去医院吗?”宁正青开着车有点不想往医院拐,上次他看见付然母亲那发黄的瘦脱了相的模样,好像一层皮挂在骨头上,他都有点接受不了,更何况付然。
但付然还是要去。
他们最后就一起去了医院。
手术很快,也很成功。
这家医院床位很紧张,但是他母亲安安静静躺在独立的病房里,付然才想起来这也是宫祈安帮忙的,这并不是多花钱就能住进来的地方。
他不应该再受这份情,但母亲状态不好,他不知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