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件事付然自己压根就没当个事,没想到被宫祈安记心里了,这种见不得受一点委屈的溺爱他没怎么体会过,就好像突然有个靠背挡在悬空的后背,不用自己坐得那么直那么累了。
“这种事不需要理解,”宫祈安的语气却忽然有点正色起来,
“你为什么要理解他们?别去理解任何一个试图伤害你的人,任何人的出生都不是为了来受苦的,尤其是你这么好的人知道吗?脾气太好,太能共情别人,一度忍让别人是会挨欺负的,会让人变本加厉,人的本性都很低劣,逃脱不了动物弱肉强食那一套明白吗?”
人性就是利己的,这么多年宫祈安在的位置让他对这些不耻的事情司空见惯,他心硬,但付然不是,付然和表面不一样,心太软了。
这番话付然沉默地听着,也听明白了,宫祈安的话说得意有所指,想法也无可挑剔,可事实上有几个人真的能像宫祈安一样,遇到恶心的人不爽了就直接塞进垃圾桶,喜欢的事无论别人觉得多荒谬都毫无所谓。
架空在这个社会规训之上关你屁事关我屁事的自由实在难得,不光得有一颗经历千锤百炼过的强心脏,还得拥有完全足够的物质与爱做底气。
这样的宫祈安任谁都会觉得耀眼,他本身就是耀眼的,付然的指尖按了按手机边缘,接着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宫祈安看不见于是应了声,“明白了。”
“明白,但还是心软。”宫祈安哼了一声。
“我心硬起来你晚上就没有机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腾我了。”
“……软点好,还是软点好。”
付然没忍住,无声地笑了一会,过了片刻才想起来为什么要打这通电话,“‘睡不醒’转发微博下面的评论你看了么,我刚才翻到了一张我们的照片。”
照片背景是工作室走廊,他和宫祈安一前一后从录音棚出来,虽然镜头稍微有点晃动的模糊,但还是能分辨出来他们在看着对方笑。
“偷拍我们从棚里出来那个?”还没等付然形容宫祈安就接上了话。
付然听着挑了下眉,因为他刚退出去重新点回来翻,却发现那张照片居然不见了。
“其实我挺喜欢那张照片的,”宫祈安大概是点了一只烟,他轻轻吸了一口呼了出去,“你不觉得特别有氛围感吗。”
付然听着轻轻笑了下,的确,他也挺喜欢。
“但我还是让人把他删了”,宫祈安做事也一贯不爱和人商量,但他愿意和付然解释清楚,
“你也知道,很多时候我可能会引来大量无法控制的关注,或许有些人会对这个题材有偏见,也可能就是单纯想蹭热度,但总之对你,对广播剧甚至对配音行业都可能带来巨大的麻烦,”
“还有的也可能是打着‘为了我’的旗号,但实际只是奇怪的占有欲和过于充沛的想象力作祟而去伤害你,我也想让人看见我们在一起,哎我特想发微博官宣你知道吗,但我控制不了后果,你也一定会被影响。”
毕竟宫祈安下海配广播剧这件事,任谁听来都是会青史留名的程度,作为一个在大荧幕前“根正苗红”的国民演员来说,这件事实在太离谱太有争议,而有争议的事本身就很难辨是非,每个人心里对错的标尺都千差万别,正确与否也不过是谁权势大谁才能定。
“但也不需要太避嫌,你放心,”
虽然有所顾忌也只是不能为所欲为而已,
“毕竟新工作室的楼都是我的,大家也都知道熊哥、你跟我都很熟悉,我没事去两趟太正常,能猜出来我真在搞基的人不多。”
“你还挺骄傲的。”付然笑着按了按太阳穴,手机忽然震动起来,熊哥的电话进来了。
宫祈安本来也在忙,他也没别的事了就挂了电话。
熊哥问他今晚能不能录一个《落尘》的新春特辑,预告势头这么好,那自然是得跟上这波浪头。
于是宫祈安那边过了一会也接到了电话,这种人来人往的晚宴他向来游刃有余但却不怎么钟爱,于是又应付了将近一个小时便跟宫永安说了声就走了。
宫永安看着弟弟火急火燎地大步往外走,问有什么事,人就说要和朋友去玩,然而宫祈安那一群能算得上是朋友的今天都在这了。
宫永安不得不想到昨天白天的时候,他大概听见了两句宫祈安和爷爷说的话……他皱了皱眉起身去打了个电话。
宫祈安到工作室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付然在停车场中间站着,穿着白色长款羽绒服高高帅帅得太干净了。
“怎么不进去?”他让乔乔先停车,还没停稳人就开车门下去了。
付然鼻尖冻得有点红,宫祈安笑着刮了下,“还有知觉没?”
付然下意识往周围看了一眼,接着赶紧揽着宫祈安的肩往工作室进,“鼻子没知觉没事,嘴还有。”
熊哥还没来,乔乔在停车,漆黑的工作室里唯独映着从窗子落进来的银白月色,大门在身后“砰”的一声关上。
付然后腰抵在大厅的沙发背上,修长的手指把沙发摁得凹陷进去,宫祈安身上有一点很醇香的酒味混着冬日的雪,不知是这个味道太醉人还是搅得他无法呼吸,以至于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