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付然微微抿了下唇。
他这么说不是嘴硬,而是因为真的没什么,没到他甚至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虽然时间不长,但宫祈安的确在身体力行毫不吝啬的试图给予他安全感,他看见了感受到了,也是真的相信现在的宫祈安。
但或许是因为时间还是太短,也或许是由于今天才确定的关系,只要想到宫祈安从未接受过男人,他胸腔里就会有丝丝缕缕的棉絮膨胀开来,堵住他的呼吸,缠住他的肺叶。
他见过一些小姑娘,总以为自己是对方生命中那个唯一能改变他的人,然而狗能改得了吃屎,男人都改不了自己的德性。
虽说他的情况有些不一样,但道理都是相似的,他不确定未来的宫祈安能新鲜多久,或者是能爱多久。
最可怕的结局莫过于他们一同水深火热地扎进来,结果最后他自己憋着所有还在燃烧的情绪,看着对方的眼神变冷,走掉,身旁站上别人。
更何况,他这里还有许多没有袒露出来的丑恶,他陷得越深,那些不安就会像地底即将张牙舞爪破图而出的烂手,抓住他,缠住他。
可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微妙的心思,矫情得他一个字都不想给人看,别说别人,他自己都烦。
理智上觉得这连事都不算,但心里他控制不了。
就好像鞋里滚进了一颗很小的沙子,多数时候都可以视而不见,甚至察觉不到,但总有那么一时半刻会突然滚出来硌得人心烦意乱。
但归根结底,这并不是他的问题。
他经历过的背叛以及和宫祈安之间的某些差距都是无法忽视的巨大问题。
可这也同样都不是宫祈安的问题。
他希望能尽可能走得远些,不想把这些鸡毛蒜皮的情绪渡给宫祈安。
于是他摇了摇头,宫祈安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
“等一下你说的‘油’是……”
“嗯,就是你想的那种东西。”
“唔……”宫祈安抬头看了眼浴室,“有什么同样的常用的洗浴用品能代替吗……不算了,我下楼去买。”
他不想让付然难受,说白了,今天本来就是自己功课没做好没准备。
“你这样出得去门么?”
付然扫了眼宫祈安的下身,太显眼了。
他俩这个状态一时半会儿谁都出不去,叫人送来,不说这种见不得人的东西,就算真的送也需要很久,就这么干等着也不对劲。
“不好意思,”宫祈安难受的叹了口气,“我之前……其实真没想过。”
“没想过什么?”付然不介意的摇了摇头,又笑了,“原来你是柏拉图那一挂的,境界真高。”
“睁眼说瞎话,”宫祈安身体的状态实在太明显,他们刚才贴的那么紧彼此感受得都很清楚,柏是柏不了一点了。
“我也不是说没想过,哎也不是说想过,”宫祈安承认自己不是初中生的纯情,但他也不是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变态,
“冲动肯定是有的,但并没有具体想象过,而且我们这个进度虽然我非常非常喜欢,甚至第一次感觉找对了节奏,可之前实在没这种经验。”
“嗯?”付然轻轻应了声。
“就是……不能对女人这么……该怎么说,第一天就把人弄床上这种进度在我以往的认知里是不可取的,所以今天我没想到,是我的失误。”
刚刚几乎沸腾的热气逐渐被银色的月光浸冷了下去,付然垂了下眼又抬起来。
“我是男人,宫老师。”
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生气也没有恼怒,但这种时候的平静本身就不对。
宫祈安太聪明了,付然虽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表达,但他马上反应过来了。
他说错话了。
其实他很少说错,对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事,他掌握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跟付然他拿不准了,任何关系一旦掺入感情就会变得异常复杂。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过女人,”宫祈安微微蹙起眉心,“但让你有这种感觉,可能我……无意识地站在男人的身份上了吧。”
感同身受这种东西是很困难的,但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他在经历过付然那些事情之后,任何直不直弯不弯的男人在他这儿都会变成垃圾,世界上那么多男人何必冒险去沾一身腥。
“抱歉。”他舔了下嘴角。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不但床上的事情都解决不明白,正到兴时又说错了话,没什么比这更糟糕了。
“你……洗澡吗?”他问。
付然摇了下头。
“那……我去洗一下,”他按下把手,“很快。”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补这么一句,付然如果现在扭头就走也是正常的,不然留在这儿尴尬着么。
花洒的水流把他淹没,他往上搂了把头发皱着眉。
以前在感情中,他一直觉得自己清醒极了,像个带着理智的领导者,从未有一刻像今天这样晕头转向。
热气氤氲地的蒸腾而上,水流哗啦啦地阻碍着思绪,以至于余光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人时,他才倏地抬眼。
他不着寸缕,付然和刚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