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画家,当时为了某些镜头虽有过绘画的系统学习,但他并不能完全从那些抽象的事物中感受到某些艺术的美,而如今,他忽然后知后觉,人体的线条真的是无与伦比又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一张白色画布上,黑白线条勾勒出微微蜷起的指节,有力却无法动作的肢体……浮想联翩……
“宫老师。”
付然的声音忽然唤回了他的思绪,他看着袖口外露出的那节漂亮的手臂眯了下眼,才抬眸。
“嗯?”
付然抬起胳膊在宫祈安眼前轻晃了下手腕,“没有谁比我现在的血管更招护士姐姐喜欢了。”
凸起的血管在眼前一晃而过,宫祈安的视线停留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力气太大了,他笑了下松开手,“不好意思,喝多了。”
“是么,”付然却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可我没见过比你更清醒的醉鬼了。”
就算在酒精的侵蚀下,宫祈安似乎依旧能争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但既然喝多了就收拾收拾睡吧,”付然微微弯腰拉开下面的柜子,“洗漱的东西在这里都有新的,你收拾吧,然后快去卧室睡觉。”
卫生间的水声响起,付然走进卧室拿出了换洗的床单被子。
其实现在这一套刚换没几天,但凡换任何一个别的朋友他也不会……算了,他也根本不会让人睡他的床。
唯独宫祈安是例外……他撑着床角微微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
不知道宫祈安什么时候走到身后的,付然顿了下直起身,
“没什么,”他抬手指了下床头,“快睡吧,睡衣在这给你拿出来了,我穿着宽松你应该差不多合身,当然不合也别挑了,不允许裸睡。”
“嗯?”宫祈安扬了下眉毛,“你怎么知道我要裸睡?上次在我家趁我睡着掀我被子了?”
“你要裸睡??”付然甚至都没来得及反驳宫祈安后边半句欺负人的鬼话。
虽然裸睡并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情,毕竟每个人舒服的状态不同,但一旦想到这张床自己以后还要躺……
“逗你呢。”宫祈安看着付然卡住一般的状态笑得脑子更晕了,“不开玩笑了,你睡床吧,我睡……”
“睡你的觉,”付然把睡衣直接扔进他怀里,“不睡床就出去睡走廊。”
回到客厅的时候付然看了下时间,才刚过十一点。
他向来睡得晚,因为总觉得晚上的时间过得太快,然而今天却出奇的漫长,以至于他刚收拾完躺下就睡着了。
但似乎没过多久,就忽然又醒了,因为半梦半醒间似乎听见了一点声响,很小,但可能是睡得太浅,他朝声音的方向半阖着眼瞥扫了过去。
阳台的白色纱帘没有拉实,而在那间隙之后站了个黑色的人影。
在这一片漆黑且独居多年的屋子里,饶是付然这种鬼神无忌的人也直接就坐了起来。
可能是他的动作太大,阳台的人影动了,宫祈安转回头,屋外的月光倒是把他的脸映得清晰了。
“你……”付然盯着宫祈安吐了口气,他缓一下,弯腰捡起被自己掀到地上的被子,“下一部电影要拍鬼片?”
宫祈安见他醒了,没回话反而抬起一只手朝头顶指了一下,“所以这个豹纹三角nei裤到底是谁的?”
说着宫祈安还皱了下眉,“这么一看还是半透的。”
“…………”
究竟是什么非人的脑回路能大半夜跑来阳台惦记别人的nei裤。
付然感受着半夜因为惊醒而砰砰不停的心跳,闭着眼无视宫祈安重新躺了回去。
“不告诉我?”宫祈安边说边走到了沙发边,“那你起来。”
“……”付然闭着眼睛咬了咬牙,
“宫老师,我们打工人明天还要让班的。”
他说完,宫祈安倒也是不找茬,听着脚步是走回了卧室。
付然又些意外地睁开眼,按理说宫祈安控制欲那么这么强,哪怕是喝多了都要随时控制自己,不应该这么听话才对。
正想着,屋子里就传出柜门拉开后窸窸窣窣翻找什么的声音。
果然……
付然盯着天花板盯了几秒,接着被子一扔,
“宫……”
他本以为宫祈安是在柜子里翻找什么,结果进屋就看见这人抱出了他睡前换下来的那套被子。
“你要干什么?”付然感觉自己的睡意都要被折腾没了。
“你去睡觉,”宫祈安没什么语气地开了口,“我睡地上。”
“不是……”付然抬手按了下眉心,“这床怎么你了么?”
宫祈安闻言拽被子的动作一顿,
“穿着豹纹透明nei裤的男人睡过的床,我不想睡。”
“………………”
如果不是因为宫祈安睡在自己床上这事说出去太过炸裂,付然真的很想告诉宁正青他因为一条nei裤而遭人唾弃,甚至逼得人半夜起来打地铺的笑话。
“……那是我朋友的,”付然叹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地走上前去,把被子塞了回去,“他失恋了在我这喝的烂醉如泥,第二天我上班他应该是冲了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