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身很舒适的睡衣,之前那层华丽矜贵的距离好像都随之褪去,垂着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这双浅眸弯出笑意的时候很难不用某些文邹邹的词藻去描述。
人和人是很难对视的,尤其是这双被太多人长久倾慕的眸子,就仿佛在那双浅薄的虹膜中揉碎了午夜,分明带着如星般晶亮的剔透,可一旦看进去,就好像被广袤无垠的暗夜逐渐蚕食拥裹。
那种即将深陷的紧迫感如芒刺在背,付然偏头移开视线。
仅仅一句话,这种必然是死刑的关系突然变成了缓刑,他感觉自己反应了好一会。
不论是故意与否,这种把人逼到角落后又重新给予劫后余生快感的方式没有人能招架。
朋友都不做了,宫祈安却邀请他留宿,这最根源的想法究竟是要绅士到底,还是……
付然,他在心底摇了摇头,你现在可太不酷了啊。
大半夜雨天打车回家和在干燥温暖的大平层享受一晚,这事用纠结?
宫祈安站得很近,是一抬手就能重新碰到的距离。
但付然只是重新再抬起眼,他看着宫祈安长久看向自己的眸子,
算了,
随便吧。
“宫老师,”他说着就笑了,“小孩……这个称呼凭我们的年龄差应该还不太行吧,毕竟我这个年纪都能孕育出来一代了。”
“还你这个年纪……”宫祈安气得直接在他头上揉了一把,“怎么的,那我这个年纪孕两代啊……”他说着突然抬手看了看,“这手感……你别说这短寸摸着是挺特别,啊,你头不怕痒吧?别又忍着要揍我呢。”
付然闻言忍了会,他甚至试图拧了下眉毛但还是没忍住,偏过头去直接笑出了声。
“还笑?”宫祈安尾音扬了起来。
“少占我便宜,”付然没怵,“我叫你的是哥不是爸,再有我什么时候哪都碰不得了。”
听完,像是撞到了某根绷着的弦,宫祈安垂着看人的眸子忽然眯起,他朝着人很不屑地嗤笑一声。
就在付然被这声笑磨了下耳朵的时候,那手掌突然在他大腿上用力一抓。
椅子像是车驶至弯道踩的急刹,地板在剧烈摩擦中发出刺耳噪音,掩了一声又轻短又急促的闷哼。
“付然,”宫祈安叫着他的名字,“这种话可不能轻易说,别人我不知道,但在我这就算得上是挑逗了,更何况你不是避免和“我们”这种人接触吗?”
还是记仇了。
付然一手紧紧撑着桌沿,一手按住刚才被抓的地方,大腿上剧烈的麻痒扯着心脏猛地撞击胸腔。
“宫老师……”他听着自己的心跳,舔了下干燥的唇,“话得讲道理,是谁不给我避开的机会……说真的,你们直男最好好自为之,不然到时候如果真被盯上了……”
他撑着膝盖起身,凑到宫祈安耳边,原本撑在桌沿上的手按上了宫祈安的腰侧,
“被生吞的时候可别怪我没警告过你。”
随着耳边热气,存在感异常强烈的手指从腰侧缓缓滑向腹间,分明没有露骨的抚摸,却如赤裸的指尖带着指纹的粗糙缓缓摩挲过心脏。
人从眼前抽身,宫祈安站在原地。
他早不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在圈子里这么久什么妖精没见过,可这种第一次仿佛被个狼崽子轻轻磨咬了下的感觉,居然这么……
付然的脚步声走到了卧室门口,宫祈安沉着眸子转头看去,他忽然……好像瞥见了什么,因为角度问题,只是一瞬,也不太确定。
“等会,”宫祈安忙叫住他,
付然正推门的手一顿,但人没转身,
“你的裤子……”
付然后背随之倏地一僵,不等宫祈安话说完他一步迈进屋里“砰”地关上了门。
之前不确定,但看到这反应……宫祈安撑着椅背笑得快站不直,他都还没笑完就刻意走过去敲了几下门,就听见门“咔”的一声上锁了。
“哎哟锁什么门啊小然然,我是想说你的裤子直接用洗衣机洗就行。”
门里没什么声音,但就当宫祈安笑累了准备走的时候门忽然开了。
付然一脸破罐子破摔地盯了他几秒,
“洗衣机都没拆封,那我拆了。”
宫祈安没应声,只是面对着人后退了几步,然后目光缓缓朝下扫去。
“这么快就降完了,被我吓着了?哎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那您别看啊,”付然单手“砰”地撑上门框,断眉一边微微有些仰起,
“这位……也不知道到底直不直的直男同志,我非常真诚的劝诫你,千万别把我们gay当玩具玩,但我猜八成也劝不住,所以到时候玩脱了记得跟我说,因为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有这么一天。”
宫祈安没再接话,他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看着人。
以往能和他开始有点什么的全部都是女人,在这个圈子里千娇百媚什么样的都能有。
但付然太不同了。
他分明耳廓的红还没落下,但那双眉眼里的平静的挑衅却完全不落下风,手背鼓着漂亮的筋脉扯松了贴住脖子的领口,可露出的胸口皮肤下又透着热出的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