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临到嘴边猛地刹住了。
在他的潜意识里还是有明显的界限,这种话宫祈安可能不会觉得有什么,但在他这不能说,说了不合适。
宫祈安闻言想了想忽然记起什么:“那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和熊哥打电话,你是因为听到声音认出来我的?”
“嗯,一出声就听出来了。”
付然边解释边细细观察着宫祈安的反应,甚至能从他眉梢眼尾都看出愉悦的弧度,像极了某些大型肉食动物饱腹后的餍足。
付然看了一会,也笑了,“怎么,被我喜欢声音就这么开心?”
“嗯,”宫祈安的声音从鼻腔中懒懒应着,“你在配音这个行业里的实力和地位,我现在还是挺清楚的了,所以能作为你喜欢的声音我还是很赚的。”
这个回答里带着足够的认可。
付然看着对面的人,一时间没搭腔。
毋庸置疑,宫祈安是个走在街上男女老少都能喊一嗓子的人,无论是谁,听见他说自己赚了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工作在付然这里和生活的比例几乎接近八比二,他就像所有一步一步往上爬的年轻人,今天这份认可,是他应得却又不可多得的。
他还是靠着椅背,抬起一只手搭在桌面上,指尖在平滑的理石板上无声划过,冰凉的触感渗透进渐热的血液,然后重新缓缓冷却。
他才朝对面的人抬了下下巴,
“好听,真好听,再多说点来听听。”
“嘿,”宫祈安被这欠揍的嚣张样气笑了,“赶紧吃饭,堵上。”
一顿饭吃的心律不齐,付然看了眼外面早就黑下来的天色,起身准备要走。
“干嘛?要走?”还没说话,却被宫祈安抢了先。
“太晚了……”他刚想接“怕打扰你休息”,又觉得太客气宫祈安会撕了他于是及时刹住。
“你明天不是还要录这个综艺吗?”
“对。”
“那你现在上车也得一个小时才能回去,明早再一个小时赶回来?这屋子这么多房间朝你敞开呢,大半夜的来回折腾自己,你没事吧?”
“……”
付然一句话都没来得及插嘴,就已经被安排好了留宿。
他本来还犹豫着,但宫祈安没再给他机会提起了刚才的事,
“我还是觉得那几个男女不太对劲,我去查一下。”
付然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但这种地方的经理可能24小时随叫随到。
接着他就听见宫祈安对着电话那边开了口:
“宫永安,我在齐环路那个圣永,帮我调个监控。”
宫祈安打电话没避开他,人就坐在对面,以至于这个名字出口的时候,付然目光不自觉地看了过去。
接着他就听见电话里隐约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几点了你让我去给你调监控,我不在那边,我跟人说一声你自己去吧,出什么事了吗?”
这个声音和宫祈安有点像,但底色多了几分浑厚,没有那么磨人耳朵,显得更加威严一些。
两人间的说话语气非常熟悉,甚至可以说是毫不客气,付然收回眼神。
这可不是什么经理啊……
“哦,知道了,那睡吧。”宫祈安也很随意的应着。
“知道我要睡了还给我打电话!”
“什么老年人作息啊,那你这不还没睡吗,行了我没事了,你现在可以安心的睡了,退朝吧。”
“少拍点你那破电视剧!滚吧。”
电话那边利索地挂断了,宫祈安听着电话嘟嘟的声音在那笑,放下手机对上了付然的视线。
“我哥,”他直接解释道,“比我大七岁,我绯闻私生子他亲爹。”
付然点了点头,“你们兄弟关系很不错。”
“嗯,中间还有个姐,”“宫祈安边说边起身,“我现在准备下楼去调个监控。”
“我陪你吧。”
付然其实也没觉得那几个人有什么不对,感觉和一般人看见宫祈安的反应大同小异。
“也行,等我带个口罩帽子。”宫祈安说着往屋里走。
付然在门口等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上来的时候没做伪装,现在反而要带。
但没等他问宫祈安就已经给他解释道:
“估计你也知道这家酒店,但这里的私密性和不对外开放可能和你想的不太一样,其实,它们意味着这里的监控就算在人命关天的时候都不一定能有人敢查,”
宫祈安看着付然的表情笑了下,“匪夷所思是吗,所以你知道为什么钱权能让人疯狂了么,能住进这里的都不是一般人,要么注重隐私,要么……”
宫祈安把帽檐往下拽了下让眼睛隐在阴影里,
“就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付然没搭话,短短几句里蕴藏的东西细思极恐,他不知道宫祈安对他的信任现在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但宫祈安能跟他说,那他就会自觉烂在肚子里,没说的也不会多余一句嘴。
“所以这个监控原则上来讲更接近一个谁都不能去看的摆设,你可以当它是住在这里人的共识,“宫祈安带好口罩,声音有点闷,“这酒店是找人代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