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村子,找起来也是大海捞针。我们还是再耐心等等吧,说不定黑哥很快就回来了。”
“是啊,书呆子说得对,我们再等等吧。”大伙儿纷纷点头,虽然心中依旧忐忑,但“书呆子”的话仿佛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让他们愿意再给予黑蛋一些信任与时间。于是,他们继续坐在树荫下,目光不时望向村口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着黑蛋的平安归来。
魏保长悠然自得大大咧咧地坐在太师椅上,一脸傲慢与不屑地冷笑着望着赤脚光膀的黑蛋。魏保长的公子在练功棚子里已经利索地把上衣和鞋子脱了下来,晃着臂膀伸着拳头呼呼哈哈正在运气。
黑蛋向魏保长不卑不亢供一拱手说道:“魏保长咱得先把话挑明……你的公子说是三个回合把他撂倒打趴,他就要拜俺为师……不过要是一不小心把他打伤打死……这得有个说法儿才是,俺怕吃罪不起呀!”
“这个……这个……”魏保长脸上的傲慢和不屑顷刻消失了,眯缝着眼睛似乎有点儿作难,“那……那你就小心点儿不就是了!点到为止,点到为止吗!”
保长说着忽然睁大了眼睛,傲慢与不屑又重新爬在横肉堆积的脸上,气呼呼地大声反问道:“要是把你打伤打死咋个说法儿?”
黑蛋呵呵冷笑两声铿锵有力地说道:“这院子里的人儿都听着:要是把我打死该我倒霉不必多论!绝不让你赔命!要是把我打趴打伤我老胡倒赔你魏保长十块大洋!”
“壮士说的话俺都相信……”保长似笑非笑地撇了撇嘴,“就是……就是你的十块大洋在哪里呀?”
“俺的一条胳膊总值十块银圆吧?!你可以剁掉俺一只胳膊!”黑蛋说这话心里自然有数儿,心想你姓魏的也太小看俺黑蛋啦。
“与壮士开个玩笑何必当真?!”保长坦然地笑了起来,“区区十个洋子儿,赔与不赔又有何妨?!只要你使出真本事就中啦!”
魏保长对儿子很有信心,他思忖道:儿子的武功也是有些名堂地,村里村外没有不服气的……再说,这个姓胡的站在儿子跟前像个侏儒一样,无非是落魄到此想混顿饭吃罢了,说不定儿子一拳就能把他打晕……打晕还好说,他还能醒过来,要是把他打残或打死了这就不好说啦……口说无凭,慎重起见还是当面让他立个生死字据为妥。他想到这里装作一脸很坦诚的样子,斜楞着眼睛扫视了一眼黑蛋,向黑蛋说道:“我说这位胡先生呀……你还是当着众人的面立一个生死文书为好!万一把你致伤、致残或者殒命,也好有个凭据说法儿,你看如何?”
黑蛋连想都没想脱口说道:“好好好!那你就照着我说过的话写个字据好了。”
魏保长得意地叫八字儿胡拿来白纸毛笔写了一通,念给黑蛋听:“本人自愿与魏家公子切磋武艺,若被对方致伤致残致死,对方概无责任。”
“听明白了吧?”八字儿胡向黑蛋问道,“若同意你就签上你的大名。”
黑蛋不以为然地呵呵笑了笑,拿过毛笔轻松在纸上画了几下。
八字儿胡捏着生死文书疑惑地看了几眼,摇着脑袋小声儿自语道:“他……他写的是啥名字呀……难道是狂草书法?”
随即他拿给魏保长看。魏保长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嘟囔道:“这……这是字儿?他这名字儿真不好认……”魏保长装作很豁达的样子仰脸对八字儿胡说道:“他写这名字儿虽然难得认清楚,但总归是他的名字呀。”
八字儿胡会意地连连点头:“您说的有道理!中国文字儿书法庞杂,各有各的写法儿很难认得过来,不过,总是他本人写上的嘛!”
这时魏保长憋住气力,像比赛的裁判猛然喊了一声“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