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筝羞红着脸捂住了方清芷的嘴。
宗柳黛深吸一口气,凑到周晚筝耳边说:“清芷说得没错,况且周大姑娘你和上官大人很般配,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样貌才情。”
方清芷也点点头赞同,周晚筝这会却是犹疑不决说:“可我总是没有办法吸引他的目光,我在他面前说话都不流利,这样的我,上官大人会喜欢吗?”
“可若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不行,”宗柳黛说着扶着周晚筝的肩头转向花墙之外,“你看,再不下手,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周晚筝将上官令颐与宋清稚的肢体接触收入眼内,她凝眉做了决定才问:“家父本就有意让我同上官家联姻,那我何不如早早同上官大人试着培养感情。你们会站在我这边的对吗?”
“自然会的,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方清芷道。
“咱们该回去画画,下堂了再慢慢详谈,“宗柳黛边说边往回走,“不然,宋学究下完棋后,咱们交不了功课了。”
她们几个转身离去时,上官令颐恰时抬头注意到前方花叶扶疏处有一角珠白的衣袂翻飞,但人走远了,看不清脸。
他轻皱了眉头后若无其事地继续下棋……
下了堂,宗柳黛同方清芷同乘马车回宗府。
“女追男那样的事,我还是在话本子看过,没想到现实里也会碰到,真叫人跃跃欲试,说不定最后能成。”
相比方清芷的雀跃兴奋,宗柳黛显得淡然冷静,她在回想起前些日子在谷雨宴发生的场景。
那天,宗柳黛故意惹怒上官令颐后,她踏出房屋淋着雨,没多久上官令颐便撑着伞出了门,手里还提着一把伞,她却是躲到一旁的假山,不叫人察觉。
假山之外的凉亭内的周晚筝正焦急地等侍女拿伞过来,她小声埋怨着侍女办事不利索,好半天都不见人,她手里抱着的狸猫也觉得不耐烦,身子一扭便跳到地上,随即跳跃出凉亭。
周晚筝顾不得其它追了上去,迎面却碰上了上官令颐。
两人在同把伞下,挨得很近,周晚筝顿感呼吸困难,上官令颐单手将湿了的毛发的狸猫交给周晚筝,他便打算离去。
“上官大人,我,我没有伞,可否借你手上另一把伞用下。”周晚筝窘迫地问。
上官令颐环顾四周一眼后便将伞递给面前的周大姑娘。
周晚筝谢过后接了伞才问:“上官大人可是在找什么人,我先前一直在附近都没有见到人影。”
“不过是在找一只顽劣的狸猫,现在估计在哪淋雨,把自己搞得脏兮兮的。”上官令颐说完便往南边的小路走了。
周晚筝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上官令颐离去的背影,直到送伞的丫鬟来了问她:“大姑娘,要不现在就将这伞先还给上官大人。”
“我才不要现在就还呢,”周晚筝痴痴抚摸着伞柄说,“且等日后再还,便又可以见上一面了。”
宗柳黛也就是在早几日的谷雨宴就知道周大姑娘心悦于上官令颐,故此,她在这之后便蓄意结交周晚筝。
因为,她若能同周家的大姑娘玩得近,自然宗家同周家日后也会走得近。父亲向来只结交文官,如果能多多同周将军走动,日后便有了武官的庇护,这对自己父亲的仕途有利无害。
而她要撮合周晚筝和上官令颐便会给这段友情添了把火。
一切都在宗柳黛的计划之中,况且他们方方面面都很般配,周大姑娘是真正锦衣玉食长大的女娘,身子也康健,日后,他们一家几口自是相当和美的。
这是一桩对大家都有利的美事。
只是,周大姑娘是个性情温和恭谦之人,上官令颐又那般狡猾,怎会轻易对人动情。宗柳黛不禁用指尖按揉额角,看来其中定要下一番功夫了。
幸好,这世上没人比宗柳黛更清楚上官令颐的癖好了,只要周晚筝按照他的喜好行事,必能一步步走进他的心,而周家同上官家本就有意联姻,此事算不上困难。
宗柳黛这日同方清芷说了些私密话后才洗漱睡去。
芙蓉堂里的两位姑娘渐渐入了梦乡,裕园的两位夫人也是差不多时刻歇下的。
方家大娘子夜里梦见自己姑娘清芷,同宗家的嫡女都各自嫁入了高门府邸,她是在梦里喜得笑出了声,因为方大娘子瞧着女婿甚是满意不禁说着梦话:“都是有福分的孩子,夫婿都是那般丰神俊朗,英姿飒爽。”
但温氏那头就睡得不怎么安稳,她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被一个噩梦折磨着。温氏在梦中看着一位双十年华的女子被押着上了断头台,正是桂花飘香的季节,她虽是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容,但直觉告诉她定是自己很重要的人,那般年纪又重要的人,除了自己亲生女儿就是从小当亲生女儿来养的宗柳晗了。
不管亲生的还是不亲生,只要是她其中一个女儿上了断头台,温氏定然都是锥心的痛。
断头台到了血一般的黄昏时刻,那女子这次离着温氏越来越近,她极力想看清女子的面容,以往都是看不清的。
只差一点点,温氏用尽力气看清了面容的时候蓦然梦醒睁开了双眼。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拍打自己胸口,泪水哗啦啦从眼睛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