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骨子里的,她恐怕难以招架,但忽而转念一想宗柳黛便扬起唇角伸着葱白的玉指去触碰剑刃,语调轻佻道:“那大人难不成是对小女子起了别的心思,不然为何不肯放奴婢走,如若大人愿意在此同我好好快活一场,奴婢自是好跟主子交代的。”
那先前她那副模样是装的咯?
此番话十分粗鄙露骨,果然上官令颐面上闪过不悦说:“滚。”
宗柳黛立马按住身上那块摇摇欲坠的布料破门而出,她才刚走出门便撞见一位面露怒火的男子,但她没有在意,只想先赶快找到棠溪。
蓦地,她感到背后被一把尖物抵住。
“小女娘若是不想破皮便照我说的办。”说话的人正是候在门外的男子。
宗柳黛只得被逼着一步步往回走。
屋内的上官令颐正恣意地侧躺在床榻上,单手撑着侧脸,双目阖闭,抬起的下颚线棱角分明,眉目俊朗无比,身穿的还是那件绯红色官袍,只是未着里衣,腰带系得松松垮垮,露出胸膛冷白的肌肤。
这一幕着实叫人怀疑,上官大人是刚同女子行房后的调调。
宗柳黛这会感受不到刀尖在腰间了,而是被身后的男子挪到脖颈间,墨川低声同他说了句话,上官令颐冷哼一下便睁开双目,而宗柳黛脸上的面纱禁不住背后男子的拉扯掉落下来。他冷淡无波的眼眸不经意闪过一丝讶异。
是她?前些日子在梦中与他缠绵悱恻之人。
单凭这一丝讶异,背后男子便断定两人关系非同寻常,他得意开口:“不曾想上官大人不是不近女色,而是早已有了心仪之人,若上官大人不想你的小情人出什么事,便答应小的条件,日后自是有源源不断的金子送进上官府的,我就”
啊这?背后的男子是想死,然后拉她一块陪葬吗?
同样的,侧卧着榻上的上官令颐挑眉懒淡道:“嗯?那何大人就怎么样。”
这似乎已是天大的笑话了。
若京城的上层贵人知道有人敢威胁上官大人必定觉得那人是疯了,说不定下一秒人就不在了,偏生这何大人是个商贾出身了,他仗着以为钱能替他摆平一切,只是钱对于那些有权有势之人来说算得了什么呢?更何况上官家本就是权贵中的权贵。
在他们那个圈层的人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是小问题。
况且,何大人今日着实是误会大了。
宗柳黛的额上渗出汗珠,可她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无语。
“上官大人还装什么不在乎,我亲眼看着这个嫩生生的小女娘衣衫不整地从你屋里出来的,你们不是男女关系,还能是什么,青天白日的这女娘就骚得很,还会勾着男人做呢。”
这番话说得不堪入耳,宗柳黛和上官令颐皆是皱起眉。
气氛僵持住时,几根银针由门外窗纸飞入扎中何大人的手,他自然痛得丢下手中的刀,棠溪这时顾不得其它闯入门,用手拦住自家的姑娘离开此地。
待到安全无碍时,棠溪脸色愧疚言:“是奴婢无用,差点让您有性命之忧,请姑娘责罚。”
宗柳黛扶着棠溪起来:“那我就罚你今夜多吃几根鸡腿,咱们可要快快回府去。”
棠溪闻言有些惊讶,但随即就心存感激地护送宗柳黛上了马车,主仆俩很快赶回宗府。而另外那边主仆俩也收拾妥当出了梨绘阁,上官令颐换了套常服,手执折扇,看着像是雍容清贵的公子哥模样,只是气质上让人望而生畏。墨川问他:“大人,今日可还进宫去?”
上官令颐摆摆手,今日算是被闹得没了兴致见人。
所以墨川便知大人这是要打道回府了,主仆俩上了马车后墨川又问他:“今儿收拾的衣物见到大人从前不曾佩戴香囊的,小的便自作主张收起来,大人瞧瞧是否您的物件。”
上官令颐闻言拾起墨川手中的香囊。
他捻起一只精巧的玉莲花纹香囊,香气馥郁,思索片刻便联想到刚刚的身姿软如玉的小女娘,不过对他而言只是又一个别有用心的女子,他最不喜欢那些女娘抱着目的性太强的欲望来接近自己。
“丢了。”他清冷道。
只是那香囊的气味却像是着了魔般整个下午都萦绕在上官令颐的鼻尖。
话说那边宗柳黛刚回了芙蓉堂便见着丁姨娘早早候在正屋内,她整个人容光焕发地对着宗柳黛问:“黛姐儿这是去了哪里,叫小娘我好找啊。”
这会倒是演上了。她明明是跟着丁氏后回的府,想必那奸夫淫妇之后又温存了一番才会告别的。
宗柳黛此刻恨不得上前咬破丁姨娘的脖子,撕碎她多年来伪装的面具。